李行舟将劫修尸体都拖入草深里,欲要剥下他们衣服,死人衣服难穿,汗臭血腥,都弃了不要,一路风风火火,直奔云锦城池。
又是日落,远望残阳歃血殷红,间金洒落大地,乌鸦绕树枝桠,噪鹃山外啼鸣,云霞阵阵,狂风掀起灰尘,又走了不知多少里。
正走在路上时,柳暗花明,看见山脚下几户人家。
望见那些人家,李行舟道:“天黑前也赶不到云锦城,不如在这座小山村里宿歇,这里有户人家李老伯,与我乃是同姓,以前去山里钓鱼,常去他家讨口水喝,对我很是和善,不如去他家借宿一晚。”
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门:“李老伯,在家吗?请开门。”
开门的是个老汉,见敲门的是个清秀少年,便问:“孩子,你打哪里来?”
“李老伯,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呀。”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李老伯讶异道。
李行舟忙上前,请他仔细辨认:“是我呀,小舟。”
“我还是不认识。”老汉摇头。
“寡妇家旁边那个。”
那老伯仔细端详眼前少年,细细观其眉眼,大吃一惊:“哟,原来是你呀,怎是这副模样了?白白净净的,多看几眼都不敢认你,快请进,快请进。”
老汉听了,忙将他扯进门。
进了老汉家小院,周遭都是丈高土墙,泥筑茅草屋人家,屋檐下挂着避雨蓑衣,几张短弓,并箭囊羽矢。
院里支起竹架,挂几张动物毛皮,都是些獐子野兔之类,李行舟见道:“老伯伯又猎上几只野味了。”
“老咯,不中用,经年累月只打得这些,勉强度日罢了。”
老汉转去屋内,来时递过根木簪子,道:“还不快将发束起来。”
“谢谢老伯。”
李行舟接过木簪,将青丝束起来,又是谢过一番老汉。
老汉见他独自一人,又是傍晚来敲他门,就问:“可有好些时日不曾见你了。”
“唉,可别提了,我去云锦城里做了番小买卖,想着以后能有个安稳日子,没想到遭恶霸欺压,抢了我的本钱,我没办法,只好又去钓鱼讨些生活,嘿,没想到又碰见一伙强盗,在半路将我拦下。”
“他们没将你怎样吧?”老汉放下茶水,焦急问。
“他们倒没将我怎样,只是把我几条鱼抢了个一干二净,几两银子都被抢走,还将我渔竿折了,威胁说以后不许再往那个地方去。”
“我正要回家,天色渐晚走不回去,害怕再遇上那几个强盗,只好来打扰老伯伯了。”
言毕,端起茶水饮尽。
闻言,李老汉似心有余悸,道:“你好险,近日里附近山林窜过一伙强盗劫修,手段非常狠呐,老汉我还替他们埋过尸呢,断手断足,不见人头,过往路人颤得肝儿怕,如今城主府正四处搜寻其下落。”
“你既然能逃得命来,或许是他们一时高兴,将你放了。”
“哦,真的吗?我还以为他们只是看中我的鱼呢!”
“莫说了,说了晚上睡不着觉,你可曾吃过饭没?”
“还没呢。”
“那还愣着干啥,快来一起生火,今晚我们爷儿俩炖兔肉吃。”
一听得有肉吃,李行舟眼睛里闪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