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白光射进体内，李正青才确认山河气下没有不死之物。
李正青坐到裴靖身旁，安抚鸟头，“抱歉。”
裴靖疲惫地睁开眼，“徒儿，放下我逃吧。”
“师傅，说师徒情我们也才认识半月，我更多的是为自己啊，抛下你，我又能跑去何处啊？”
李正青望着周围血肉天幕，悠悠长叹。
“也是，也是。”
裴靖挣扎着侧过身，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拍拍李正青，“是为师对不住你啊，若是不收你为徒，想你在那平安村也不至于遇上这祸事。”
李正青将其扶正，“如果？失了这乌榜镇，也不过是晚些死罢了。”
他站起身望向县令处。
两人皆善使兵马，金光骑兵阵对战黑煞气步兵阵。
金光与黑气相撞，从四面散开，拦路的血肉枯萎，又复苏，往来循环。
县令之前对阵管家时已经消耗大量文气，现在对阵摄生魂略显吃力，手中画卷早已暗淡。
“这里早被朝廷放弃，你还在卖什么命啊。”
摄生魂架着黑气巨虎，撞向县令战车。
县令长剑斩向虎头，“你好得了多少？归一教雇你，不就是用来凑数的吗？”
“呵，只要杀了你们，哪里还用得着我？”
摄生魂用力用力一夹，巨虎抬起上半身，双爪挡住长剑，嘴中发出浓烟。
浓烟在半空中化作黑蛇，绞杀向县令脖颈处。
县令冷笑一声，右手一掌拍出，黑蛇气化。
“杀我？还是裴靖？不可能的，你没发现归一教护法实力都稍弱吗？”
“要不是玉书兄不在？这几人哪里够杀？”
摄生魂心头一惊，回想起阵容，恐慌感逐渐加重，脸上却是表现出一种波澜不惊。
只是两人打着打着，离原来的战场越来越远，逐渐靠近城镇中心，也就是那高大心脏处。
战场边缘一名黑甲战士突然倒下，其体内黑气煞化作轻烟飘起。
黑烟沿着心脏逐渐靠近中央碧蓝天幕。
县令不屑一笑，长剑一舞，剑光化作无数金绳绞杀而过，前方一片黑气消散，其中就包括摄生魂。
荆玉书往后一躺，朝上面看去，“他要逃喽，你不拦吗？”
“我和娘娘的约定中可没有这一出。”
于慎行依靠着肉柱，黝黑瞳孔中倒映着这残破人间。
李正青与裴靖也都抬起头，望向那象征着生机的蔚蓝天幕。
当黑烟触碰到天幕的一刹那。
“呵呵。”
妩媚笑声中带有一丝端庄。
“俏郎君，使命还没完成呢？”
五根玉指按在黑烟上，玉指主人穿着一袭用金线绣着万福万寿图形的礼服，头上戴着一顶金雉凤冠，冠缨周围装饰着七只金凤。
白皙鸭蛋脸上勾起一抹幸福微笑，左手抚摸着肚子，右手在摄生魂体内搅动。
“华妃娘娘僭越了吧。”
荆玉书一眼便认出，这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与其所戴头冠。
“仪式若能成功，谁又敢，又能说她的不是。”
于慎行伸出五指遮住那唯一天幕，“我们该走了。”
“再等等，我再多看一眼乌榜镇。”
摄生魂双目圆瞪，口中不断流出鲜血，伸出双手抓向华妃袖子，或是说归一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