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能想到的直系血亲里没有胡人血统,还有你想不到的呢?”
“大嫂,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什么?你就不能明说吗?”
唐夫人眼看要给急死了。
李氏冷笑,“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被瞒的很苦,我现在相信你不是老三派来抢族谱的了。这么跟你说吧,族谱我藏起来了,不会给你看,但我亲眼看过,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唐家祖上从没人娶过胡女,但公爹曾经纳过一房妾室,是大宛进贡的胡女舞姬,公爹为朝廷立过功,先帝赏赐了他一个,明白了吗?”
唐夫人十分不悦,“一个胡女妾室,和我们三房血脉有什么关系,大嫂你……”
她刚想说大嫂你别往三房头上泼污水,忽然脸色白了一白,闭上了嘴。
李氏嘴角讽刺,“很难接受吗?三弟并不是婆母亲生的,他是胡女妾室生的,只不过他长相全然随了公爹,公爹也不想外人知道他有胡人血统,就记在了婆母名下,对外说是嫡子。那胡女的名字曾因生子被记入族谱,后面划去了,但还有痕迹。老三当官之后最怕别人扒出来他的出身,处心积虑就想得到族谱,因此不惜默认二房往死了欺负我们母子。”
唐夫人只觉得头脑发晕,有一种暴风即将来临的失控感,愤怒和冰冷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冤枉的?”
李氏好笑的看着她,“你丈夫也知道啊!凭他又胆小又阴狠的性格,你以为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他会留下性命?他虽然不喜欢两个孩子,但他知道是他亲生的,可他永远不会替你澄清,因为一旦澄清,他就是一个有异族血统的妾生子,说不定还因为生母做过舞姬,被人指点生父不祥。至于我……”
她看着唐夫人,一字也蹲,“凭什么?凭什么我丈夫死了,就要被二房三房欺负?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都不好过。在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也没来帮我啊!”
唐夫人无言辩驳,转身出了大房院子。身后传来李氏畅快的大笑声,她或许猜到,三房要翻天了。
唐夫人在唐府一直处于被压制被嫌弃的地位,因着一对儿女的特殊相貌,她也承受着上京贵妇们异样的眼光,平时就连社交都很少。但李氏知道,她本性并不是一个懦弱愿意受气的人。
唐夫人回府后,再次让沈妈妈交代收拾东西回娘家。沈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她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还劝她,“夫人,那事都过去了,奉家两个贱种挨了打,二太太也挨了打,就连二少爷也……你消消气,以后有什么气不顺,交代奴婢们,替你去二房,去奉家骂上一通,实在没必要回娘家的。”
她哪知道唐夫人不仅仅是为了早上的事生气,是为了过去将近二十年的事生气,这个唐训泽瞒得她好苦,欺得她好苦。
气到极致,头脑反而越发冷静,让人收拾东西收的更细致,沈妈妈发现,夫人是连金银首饰银票一起,打包收拾个干净。
忽然唐夫人好似想到了什么,问沈妈妈,“早上容世子来,是不是说二少爷偷了他的马?是一匹大宛汗血宝马,价值一千八百两!”
沈妈妈一言难尽,那话怎么能信,那就是容世子为了揍二少爷找的借口,“夫人,老奴活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汗血宝马,那都是传说里的宝贝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