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大奇,“这小丫头才六岁,谁教她算账的?”
“许是她爹呢?”
容棠觉得不可能,容大山虽然不打骂妻女,但他本人也是很重男轻女的,未必肯教女儿识字算账。
想到那日三丫在山上学了几个字后再也没进过大院大门,又有点好奇,“容安,这些天怎么村里婶子大娘们都不进院了?”
细说起来,没在大院干活的人,包括几个族长,村长,也没再露过面,有事都让容安传话。
容安顿了顿道:“族老们开了会,大院这边不能让人知道的太多,非必要不来了,一定要来,喊人出去说事。”
怪不得三丫也不进来了。
“容安,你觉得容大山这个人怎么样?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他做一个管事,他能不能做好?或者我这样问,他会不会受到外力影响,做出对大局不利的判断。”
容安刚想说大山叔很好,人品靠得住,听到后一个问题,难免多想了些,因为做为近门族亲,他太知道大山叔家里的矛盾隐患了。
“大山叔是好的,三爷大局也稳得住,就是三奶偏心二房,二叔二婶吧也不是坏人,就是有点小心思。大山叔两口子老实,却又愚孝……”
他说不出来了,三奶是真的能拿捏大山叔,万一他扛不住妥协了,不知道带来什么后果。
但又怕因自己的话,耽误了大山叔的好差事,“大山叔是个很正直的性子,知道对大局不利,怎么都不会妥协的。”
就怕他不知道呀!有很多人又聪明又有本事,唯独太过信任家里人,失去了判断能力,最后吃了大亏。
“我知道了,不会亏待老实人的。”
容棠又在心里补充,说不定会是一件大差事等着他。
他和容安都不知道,此时容大山正遭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
三太奶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无论如何,明天上工必须把二河的差事安排下来,哪怕是他不干了,换二河上。
容大山好不容易得了一天休息,就这样被老娘破坏了,一整天愁眉不展,哀声叹气。
三丫见她爹那怂样子,捏了捏口袋里攒下的十多个铜钱,把二丫拉出门去商量,“二姐,赶明你和我一起摘花去吧,咱俩一起挣钱,将来给爹娘盖大屋住,搬出这个院子。”
二丫细声道:“可我还要割猪草,你不去割了,我一个人要割双倍。再说春草姐姐也用不了那么多马蓼花。”
“谁说用不了?我听大姐说,等酒坊生意做大了,需要很多马蓼花。再说家里不是还有闲人吗?二叔二婶,咱爷咱奶,还有小宝都是能做活的了。村里其他像他这样大的男娃子,都去拣柴了,一天也能拣四五文钱,就他啥也不干,只知道吃。二婶以前也和娘一起轮着做饭,现在也不做了,光靠咱娘……”
“死丫头,你说什么?”
钱氏忽然出现在她俩后面,把她俩吓半死。
钱氏一股子疯劲突然爆发,狠命打了三丫一耳光,她这些天心气正不顺,这下找到了出气口,下手特别重。
三丫挨了重重一下,嘴角流了血,哇一声痛哭出声,拼命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