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轿夫一转,拐向了睿王府方向。
自那夜睿王摔伤,已经好些天没出门了,自己去送礼,也被掌史打发,不知道现在去见,会不会仍然被拒?要真是那样,自己真得好好寻思了。
好在这次没有被拒之门外,睿王接见了他,给他,也给外人一种睿王还看重他的错觉。
睿王拄着双拐出来见他,头上还缠着白纱。
其实睿王只“伤”了一条腿,但拄双拐的话,显得特别惨。他的兄弟们,甚至父皇,都来看过他了。尤其是父皇,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夸他性子仁善,爱民如子。
睿王感动的涕泪交加,决定养足百日再康复,更何况下面人说了,这些天他仁善的名声传遍大街小巷,在百姓中声望飞涨。
金士钊行完礼,说了来的目的。
南宫睿的屁股还没坐稳,立即感觉椅子上长了刺。
“你说什么?杜国公买了富新庄?”
金士钊以袖掩面,“是那个不孝子所为。他强行闯了祖母的院子,把所有田地,房屋,铺面契书都抢走了。如今竟然大逆不道,偷卖祖产。杜国公不明真相,被他糊弄,下官不想和杜国公起龃龉,还望王爷居中说项。”
南宫睿脸色怪异,“金大人,你老实告诉本王,是容棠本人,或是派人,闯了侍郎府,抢了侍郎府金家的家当,还是……”
金士钊面皮羞囧,睿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南宫睿怔了片刻,方道:“金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容棠的身份父皇已经亲口承认,不是也是,尘埃落定,你还没放弃想法吗?”
这话几乎是明说,伯府爵位是容棠的,家产是容棠的,别做梦了。
金士钊的脸红成猴屁股,强自嘴硬,“王爷,话也不能这样说,下官好歹是伯府女婿,他的亲生父亲。夫人亡故,我做为他的至亲长辈,理应帮他掌管打理产业,他这不声不响偷卖了,岂不是败坏家业?便是,便是一个守寡的妇人,面对败坏家业的不孝子,是不是也该管上一管?”
说到此,金士钊的自尊心遭受了史无前例的重创,这等于亲口把自己比做一个寡妇这般卑微。
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时下有个规矩,父母在,子女不可有私产。
其实这规矩可操纵性极大,南宫睿也还有爹,不也是有很多私产?是以没有多少共情。
思之再三,也不能全然不理,就让掌史跟着走一趟。金士钊略感失望,他还想着杜国公位高权重,希望睿王亲自去说项。
金士钊和掌史刚走,梁家主从里面出来了,一脸嘲讽,“这个金士钊算是废了,一天到晚为他两个野舅哥奔波,差事都快保不住。陛下都承认了容棠世子身份,有眼力劲的人家就该考虑着跟这个儿子修复关系,也把容氏嫁妆家产交到他手里,他倒好,死死把住不放手。”
南宫睿叹了一声,“也是穷怕了。想当初本王招揽他,图的也是建安伯的人脉,容家军的支持,和财力物力各个方面,只图他这么个人,他能干什么?或许他自己也清楚,没有了建安伯的产业,他一个年俸不过二百的侍郎,在上京活得不如高门一只狗,所以,不能放手,不敢放手。”
梁家主不屑再谈此人,说起了另一件事,“我给崇文又定了一门婚事,是谢太傅远房族亲的女儿,预备八月里成婚。”
南宫睿不语,所谓谢太傅远房族亲的女儿,大抵是生父没有官职的农户女,借谢太傅的名头攀高门亲家,这会是助力吗?
不过,谢家是宠妃谢贵妃的娘家,让母妃与她交好些,总归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