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错的人不配吃干饭。
大湖婶提出来两大桶粗粮粥,敲着桶沿,跟喂猪一样,下人们饿狠了,都围过去领饭,都这样了,也别挑好赖,饿不死就谢天谢地。
没见田老大独自跪在原地,不让他吃,估计命要保不住。
田老大一副灰败脸色,等死的模样,却听容棠道:“你跟我进来。”
田老大忐忑进屋,容棠吩咐春草,“拿饭菜来。”
春草端了小鱼烤肉,并一大碗米饭送进来,只见容棠将米饭推到田老大面前,“你吃。”
田老大吓死了,怀疑是断头饭,但饿得难受,断头饭也认了,当下扒过饭碗向肚里塞,不一会扒完,又要。
直等他吃饱,容棠才问,“你是怎么认识甜高粱杆的?”
田老大迟疑了一下,“小的从前也种过高粱,有一年买了假种子,种出来的高粱和别家不一样,晚熟,产量低,当年收成都交了租子都不够,只能卖身抵债。知道它甜,是有一回口渴,折了一根嚼水,谁知道味道特别好。但也就是我家种的甜,邻居家的就不行。”
“现在大门外的高粱你看着和你种过的一样吗?”
田老大道:“好似种子杂,混了,也没有我种过的甜。但也没用,嚼吧嚼吧,也就是甜甜嘴,当不了粮食吃。”
“门外地里的甜杆多吗?”
田老大:“不是很多,要仔细挑。”
容棠默了默,“让你到处看着挑甜高粱杆,你愿意吗?”
田老大精神一震,这么一来,是不是不用死了?大喜道:“小人愿意。”
“铜钱。”铜钱颠颠的过来,“少爷。”
“你和他出去转转,看谁家地里有这种高粱杆。今天在本村转,明天到外村转去。发现了马上来报。”
铜钱何其精明,一听就知道,这甜高粱杆可能又要不一样了。
捞了一条鹿腿,顺一壶酒,叫上田老大,出门去了。
饿狗一样分食糙米粥的众人眼巴巴的看他们走出去。
吃完粥,推了一个为首的出来磕头问,“世子,来时陶管家说让我们挖沟,不知道那沟在哪个方向?”
一群人里头,轻重都有伤,这两天虽得到了治疗,到底伤筋动骨的还有,挖沟是不可能挖沟的。
容棠嘴里骂骂咧咧,到底也狠不下心不管,黑着脸道:“先到院外等着。容战,去请村长和三太爷。”
转脸对张太医道:“这群祸害,你看着谁不顺眼,拉去练手吧。”
张太医笑骂,“你小子,想让老夫给他们治伤,也不说好听的。也罢,我看有几个腿断骨折的,就试试打夹板,顺便练我的针法。”
他出去挑了几个,村长和三太爷来之前,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异常惨烈的嚎叫,含爹含娘量极高,吓得余下的努力昂首挺胸,证明自己身体倍棒。
容大江和三太爷商量了两天,已经想好了怎么安置这些人,就来和容棠说明。
容大江道:“村里有几个院子没人住了,收拾下遮风挡雨还没问题,好在天热了,不需要被子,就是吃饭吗,这个吃饭……”
他十分不好意思说,村里恐怕只能凑一点粗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