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摸出一个金锭子扔给她,春草没词了,眨眨眼,带他进了另一个空屋子,有桌有椅,方便说事。
唐扶云将新画的图展开给给他看,郑长治没有在意图纸,反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唐扶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们来找容世子,他是我妹夫。”
郑长治看老温,老温点头,唐夫人亲口承认两家有娃娃亲,整个上京城都听说了。
郑长治手指敲着轮椅扶手,“你这么想进工部?”
不久前,这个上京公认的傻少爷找到他,希望帮忙推荐他入工部,可笑的是,他爹就是工部主事,却来找他这个外人。
郑长治给他的试题是帮他设计一款更轻便更随意的轮椅,唐扶云来来回回改了十多遍了,就是一开始故意为难他,现在也有了一点动容。
唐扶云并不是傻,他是真执着。
唐扶云侧头想了想,“我不是想当官,但没个官职,我娘和我妹妹没人保护。”
“进别的部不行吗?如果你愿意,可以走兵部,或者刑部。”
唐扶云拧劲又上来了,“我只会做木工。”
就他这反应,郑长治确定他即便进了兵部刑部,也难得升迁,更加成不了郑家在朝中的助力,浪费了郑家举荐名额。
唐扶云又把图纸向他推了推,希望他仔细看看,然而郑长治根本没兴趣,他的心结,又岂是一个轮椅能解开的?
再轻便,再精巧的轮椅,他坐在上面,也同样是个残废。
唐扶云手不自然的掏掏摸摸,几张纸掉了出来,落在桌面上,他待要收回了,被郑长治捏去了。
“这不是图纸,是小画。”
郑长治打开,果然是一幅幅小画,奇怪的线条画出的小人,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个生动的场景,确是有趣。
向来冷心冷情的郑长治不禁勾唇莞尔,“真是有趣,这是谁画的?”
唐扶云呆了呆,“是我妹夫。外面人说他淫贼,他画了小画解释原委。”
解释的很清楚明了,谁看了都不会说容棠有错。
“唐大少爷,要是你设计的轮椅有这么简单明了,且功能齐全,我答应你,给你一个推荐名额。
郑家的推荐名额虽然是有数的,但每年超那么一个两个,也不是问题,何况只是工部一个匠作师。
唐扶云低头想了想,轮椅要怎么改,才能达到郑公子的理想,一时陷入苦思,把眼前人都忘了。
他果然还如外人传的那么呆。
郑长治忽然道:“玄雀,我饿了。”
玄雀也饿了,可这村里的粗食能吃吗?
好吧,是很香,尤其隔壁厨房里传出来的焦香气。
她出门,指着春草,“那个谁,收了钱,要管饭,把家里精细吃食端几样过来。”
春草撇嘴,放下肉串,扭身进了厨房。
大湖婶炸好了小酥鱼,正放在一旁控油。
“春草姑娘,村里娃们送鱼过来时,说是和铜钱说好了,他们不要钱,就想吃鱼,现在都在门外巴巴等着,你看……”
春草道:“很合理。”
少爷说过,并不在意吃亏占便宜,只想让村里人知道不白吃不白要的道理。小杂鱼并不贵,也卖不上钱,炸成小酥鱼好吃是好吃,里面最值钱的还是油,这是村里人过年也舍不得吃的金贵物。
炸好的鱼有尖尖一扁箩,春草找东西舀了一小半,差不多一个孩子能分小半碗。
大湖婶见了感慨,棠世子还是爱惜族人的,原先她觉得一人给三五个尝尝味道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