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春草知道,这银子她就算收着,未来不定哪一会,又还给这小丫头了。
三丫挠了挠头,出来一趟,采了蘑菇,手里还剩几文钱,貌似也不亏。
她提了自己的小背篓要走,里面还放着一只野兔子。
容慎憨笑,“用了你的背篓,这是报酬。”
小三丫迷茫了,糊涂糊涂走了。
“我果然没看错。”
说话的是唐扶云,“你不是坏人,坏人不会对女孩子这么温柔。
“嘿呦!”
容棠牙疼了,原来唐大少爷看人是这么判断的。
“我就是坏人啊!坏人就是会假装温柔的。”
“你不是假装的。”唐扶云坚持自己的看法,“你救我妹妹没有一丝犹豫,就是下意识的行动。一个愿意舍己救人的人,不是坏人。你必须娶甜甜。”
“我去!”
容棠抓头发,这唐大少爷还真是拧种,完全沉浸在自己意愿中。
容战过来请容棠借一步说话,“主子,别和唐大少爷掰扯,扯不明白。他是上京城有名的犟,认准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
容棠再次看向唐扶云,一头纯黑色大波浪卷发,扎在头顶犹如一颗足球那么大,颇有朋克风格。脸庞是融合了东西方优点,五官立体俊美,又不失柔和,妥妥的混血极品美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蠢人。
话说他也一直没机会问过唐家兄妹怎么回事,长得这样出尘脱俗。
只见唐扶云和他说完了话,默默走到郑长治洗澡的屋门口守着,玄雀看了他一眼,也没吱声,像是熟人。
满院飘香时,郑长治也洗完了,换了干净衣服,坐着轮椅由老温推出来。
彼时容棠架着拐要走回屋里去,迎面对上郑长治的脸,忽然愣住了,一时间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惊喜,有慌乱,有疑惑,更有惶恐。
他冲上去抓住郑长治的手唤道:“郑九,你的腿怎么了?你怎么受伤的?你何时来的北地?”
玄雀和容战立即上前,一个抓着轮椅往后退,一个扯着容棠往后退。
玄雀:“大胆……”
她还是忍住了,到底容棠还是伯府世子,上京勋贵后人。
容战急忙道:“误会,我们主子认错人了。”
忽然他也愣住,仔细回忆,南朝大理寺少卿郑九,可不就长这样?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型轮廓,只有肤色差了几个度,气质略有不同。
郑九是属于男人的健康小麦色,气质儒雅间又有练武者的刚硬。
郑长治由于不爱出门,从不运动,肤色是泛着病态的苍白,极俊美也极阴柔的气场,尊贵中藏着戾气。
这简直是上天开的玩笑。
容棠回过神来,嗫嚅道:“认错了……这样啊……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他以为再见郑九可以毫无波澜的,原来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他再次拄拐回去,慌乱间拄错了,夹在了另一边。
郑长治两眼幽深,“容世子,你拄错拐了,另一边才对。”
容棠描补道:“其实我两边都疼,左右换着拄。”
背影狼狈,好像淋湿的老鼠,灰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