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钊狠狠瞪向那人,手攥得发抖。
宣宁皇帝终于睁开了眼,问道:“是啊,金爱卿,你让朕兑现承诺,你承诺朕的完成了几条!”
金士钊额头冒汗,猛地跪倒,说不出话来。
何大伴一声大喝,“金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自己承诺陛下的一样没做,倒有脸皮让陛下下旨给你爵位。现在容夫人嫡子归宗,陛下再将建安伯爵位赐给金家,那不是寒了老建安伯的心吗?你是要陷陛下于不义啊!”
一定程度上,何大伴就是宣宁皇帝的嘴替,这下子,差不多所有还观望的官员都清楚明了,金家承爵无望了。
金士钊跪地连称不敢,直呼冤枉,“臣万死也不敢陷陛下于不义。实则当日出了意外,我儿耀阳守灵半月有余,出殡当天疲累不堪,说话处事略有不当,失了分寸。改姓过继一事,已经同容族族长商议好,原本当日就能办的。不料想容棠突然出现,打乱了流 程。说到容棠此人,陛下不要被他花言巧语蒙蔽,臣第一眼就看出他并非臣的嫡子,他就是个假的,为了爵位家产冒名顶替来的。陛下明察啊!”
宣宁皇帝嘶了一声,“假的?既是假的,为何前日在勤政殿内,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他不孝,忤逆,还要朕治他的罪?这可都是建立在容棠是你亲儿子的基础上才能加的罪名?你,当朕昏聩不辨黑白吗?”
金士钊冷汗直冒,强行辩驳,“陛下,陛下,臣气糊涂了,臣是怀疑他并非臣的儿子,所以不认。但容棠自己亲口承认是臣的儿子,说话做事,自然要按父子规矩而论,他对臣不敬,自是忤逆不孝。”
“哦……”
宣宁皇帝还是那张八风不动的脸,看不出喜怒,“金爱卿说话好有道理,你不认他,自是可以要打要杀。他要认你,自是要任你打杀,诸位卿家,是不是这样啊?”
金士钊再怎样无耻,这一会也羞臊得无地自容,头抵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刚才那官员又道:“金大人心爱庶子,这是他的家事,外人不便干涉。但建安伯爵位并非金家家事,也是国事。就算是家事,那也是容家的家事,按礼和金大人无关。容棠公子名字在族谱上,他本身有身份名帖,已经可以认定为建安伯嫡孙,容夫人嫡子。既然嫡子归宗,过继一事,自然做罢,臣希望经今日朝会,陛下为容棠公子正名,他就是容家唯一的继承人。”
金士钊心里万分不甘,十几年筹谋,莫非今日就要付诸东流?爵位也还罢了,他只知道,输了这次,他将在上京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他忍着屈辱说道:“陛下,还未确定那容棠真假,此时承认了他的身份,本身对于岳父,夫人都是不尊重的行为,臣不服。”
宣宁皇帝好似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再次询问,“诸卿有何意见?”
竟像是让投票表决一样。
到底还是有看不清局势的出来替金士钊说话,“是啊陛下,要是容棠并非容家血脉,是个假的,那不是让死者泉下不安吗?依臣看来,想要证明容棠身份,光是一张身份名帖是不够的。当年接生的稳婆,送他出去寻医的下人,都找了哪位医者治病。这么多年在哪里长大,养父母是谁,都应该找出来做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