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陌回头，再次看向桌子。
陈庆木牌旁边有个无字碑，他的眼神落到上面。
墨温安见他注意到了这块碑，说道：“师尊说无颜面入宗祠，只求一死可以洗清自己的罪孽。”
“所以大师兄便弄了个无字碑在此处……”
“嗯。”
南景陌心中叹息，虽说尊重他人命运，看到这里又何尝不会感慨呢。
江梓宁对墨温安而言，是他从小敬爱仰慕的师尊，江梓宁这般做，墨温安心中怕是也不会舒服。
南景陌抬手，拍了拍墨温安，“大师兄，别伤心，你还有我，以后我们师兄弟携手。”
“日后的路……”
南景陌顿了顿，本来想说他陪着墨温安的。
可是，他也会走的。
他要回家，不可能一直陪着墨温安。
于是，南景陌的话顿在了此处。
墨温安瞧着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笑着道：“有小师弟这句话，师兄就放心了。”
“既然你回来了，我无情道宗又添一员大将，也该收徒热闹热闹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宗门大招之日，你可要收个有天赋的好苗子啊。”
“收徒？”南景陌愣了愣，他这种半吊子还能收徒弟？
南景陌转念一想，其实收个徒弟将毒凛月的传承交给他，他日后也好脱身。
墨温安和南景陌踏出了宗祠，向外走去，突然冲过来一个人。
他脚步极快，气息却平稳有力，丝毫不乱。
“小师叔！”
南景陌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壮实青年，嘴角抽了抽。
“季师侄，你吃激素了？！”
季无雁拔高了不少，曾经像是抽丝儿的柳条儿，挺直清俊，如今却是壮了些，有了成人的肌肉感。
“师叔。”季无雁眼神悸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南景陌。
“我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一手紧紧握着鸿书，一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拳头，微微有些发红。
“我以为，师叔，我再也见不到你……”
“我……”
分明季无雁成熟了许多，表情也不是多么生动，只是出神般看着南景陌。
南景陌却觉得这孩子在委屈，于是想安慰一下他，不过一个五十岁的老大哥，他有点不知道如何下嘴啊。
“师叔回来便好。”季无雁又说道，他的表情仍旧不是那么生动，瞧起来成熟了许多，也不知道这么些年经历了些什么。
南景陌默默叹了口气，哄老孩一样说道：“好啦，师叔这不是回来了嘛。别伤心了，啊。”
季无雁抿唇点头，手中的鸿书愈握愈紧。
墨温安看着季无雁，无奈地摇摇头，开口笑道：“无雁如今已是剑道魁首了。”
“一把鸿书天下尽知，为我们无情道宗争光。”
季无雁淡然点头，似乎是听惯了这些夸奖的话。
不过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和掌门师叔请安。
季无雁持剑抱拳，和墨温安行礼，“掌门师叔。”
墨温安点头。
南景陌则是一脸新奇地看着季无雁，“季师侄，你这也太厉害了！剑道魁首啊！”
“你小小年纪便练有剑意，如今不满百岁已成剑道魁首，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季无雁看着南景陌，不知为何突然低下了脑袋，用鼻音传出了“嗯”的一声。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他突然说的：“可是师叔，师侄无情道止步不前。”
他抬眼看着南景陌，满是真挚。
南景陌了然，这老孩子怎么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拍拍季无雁的肩膀道：“季师侄，你真的是！人不能太贪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已经是剑道魁首了，剑道集大成者，无情道修不修的啦。”
季无雁看着没心没肺的南景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头不再言语。
墨温安在一旁和个谜语人一样，摇头笑而不语。
南景陌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