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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听风劝顾锦要子

凌晨三点,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太阳却有些迫不及待,呼之欲出之势!正是这个季节的破晓时分!睁开朦胧的双眼,王若风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是被纱布包裹了起来,还时不时地会有阵阵刺痛,但是左手却被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说不出的温暖!侧脸看了看旁边,枕边正是小月月略带憔悴的小脸!几缕头发散乱地披散在额头之前,头微侧,枕在自己左臂之上,身体半蜷缩的跪在地上!看得出,这一夜她都未曾好好的歇息过!“是为了给自己祈祷吗?傻丫头!”轻轻翻过身,用右手擦了擦她眼角还有些湿润的泪痕,但就是这一个轻微的举动却不小心惊醒了刚刚熟睡的妹妹,王雅月像一只被惊到的小兔子,突然直立而跪!看到醒来的王若风,竟然情绪失控地喊道:“哥醒了,哥醒了,”眼泪又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个不停!屋子另一侧,坐在板凳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也随即醒了过来,顾锦立刻跑到王若风身边,心疼得问着:“风儿,感觉怎样,疼不疼,饿不饿?”王若风虽然摇着头,肚子却不听话地叫了起来,顾锦破涕为笑,然后冲着紧随而来的傻大个吼道:“没听见他肚子叫吗?快去煮点面,让这两个孩子吃点东西。”那憨憨的姐夫却是有些可爱,被顾锦这么一吆喝就乖乖地跑去了厨房。“原来这傻丫头也一直不肯吃饭,那么一直跪着守护在自己身边。”怜惜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妹妹,“傻丫头,腿疼不疼?真傻!”“哥,你才傻,你疼不疼啊?脚上划出那么多的伤口,还忍着,你才傻!”兄妹俩孩子般童真的声音,相互问候的关切话语,以及对彼此的付出,让一旁的顾锦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似乎在此刻她才完全接受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心疼地把她扶起来,又扶着躺在王若风身边,“你俩歇一会,我去帮你们姐夫,宣哥,你咋那么笨,还得我来帮你!”顾锦走出卧室,王若风看着侧卧在身旁的妹妹,手不自觉地再次擦了擦她的眼角,“丫头,别难过了,我没事了!”月月则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哥,谢谢你,有你真好。”简单的对话,却让彼此感受着最浓的关心!之后又听妹妹聊着自己昏迷之后,她跟顾姐介绍着她自己的来历,包括自己为了她辍学,再到回家途径之事!顾锦显然是不太接受这突然出现的丫头,更为了自己的辍学而有些恼怒,可看着昏迷的自己,又是怜惜的气不起来,而通过这一夜的相处,顾锦也感受到了这丫头善良的心地,以及对自己几乎舍命的维护和祈祷,便从心里接受了她!

吃过面,天已经大亮,顾锦家宣哥在跟兄妹两人道别之后,就又出差去外地工作了,而小月月也几乎是在王若风近乎生气的情况下,才被宣哥顺道送去了学校!房间里,只剩下王若风和顾锦两个人,王若风心里感到忐忑不安,就连空气都有些凝固的感觉,打破沉寂,“顾姐,你别生我气,我不是有意辍学,只是碰到了月月,我舍不得让她受苦!学前教育班的课我保证自学也不会落后!我知道你心疼我,求你别生气了!”没过多久,顾锦才满是心疼地回应道:“风儿,姐知道你性格刚强,心智也超过同龄人很多,姐并不是怪你让月月去上学,姐姐就是心疼你,也是姐姐能力有限,帮不了你太多。从小你就没有得到爸妈的关爱,更是遭受其他人的白眼,这对于这么小的你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所以你宁愿自己不要孩子也来照顾我?”王若风故意打断顾锦讲话,而顾锦则是愣在了当场,显然这话说得一语中的,顾锦显然不会想到,小小年纪的王若风会有这般见地,说出这样的话!王若风的话也戳中了顾锦的痛点,其实王若风也能感觉到,他的这个姐姐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的,不是以孩子的直觉,而是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年轻的顾姐,又怎么可能不想有自己的孩子!“顾姐,”王若风一边叫着,一边直立起半躺着的身体,几乎成跪立的状态,“风儿求你一件事,如果姐夫再跟你提孩子的事,你就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吧!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风儿会长大,现在也有信心照顾自己和月月,未来即使你有了孩子,风儿也会像对待姐姐,对待妈妈一样对您!未来我有成就的一天,也一定会帮您一起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把她当亲兄妹一样善待,带着她一起成长!”顾锦似乎被王若风的一番话打动了,不再说话,也几乎跪立起来,紧紧地抱住眼前这只有五岁出头的孩子,她哭了,却不曾发出一声!

一个月之后,王若风的脚伤恢复如初!以后的日子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小月月就在这哥哥魔鬼般的“蹂躏中”从被窝里爬起,开始了那最初说的晨练,王若风做俯卧撑,王雅月就做仰卧起坐,接着是一起拉伸,揉腕,继而晨跑。王若风的俯卧撑和王雅月的仰卧起坐的个数从最初的五个,到十个,到五十,再到现在接近过百,晨跑的距离也从最初的不过几百米,到两公里,五公里,再到现在的接近十公里!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两年半的时间,兄妹两人也从小小的孩子,长成了大孩子一般,虽然在成人眼中,他们不过还是孩子,但两人从各方面都已经远超过同龄人!

五月,一个多事之秋,顾锦和宣哥在半年多以前有了自己的孩子,顾锦跟丈夫说,以后孩子如果是男孩,名字就叫“宣召弟”,如果是女孩儿,就叫“宣召娣”!就是因为这是经过小风儿的一番劝导,她才答应要孩子的,宣哥本来就性情憨厚,后来听顾锦说了这话,更是对王若风倍感关心和信任,孩子的名字更是一点意见没有!“召弟”“召娣”,就是风儿招来的弟弟或妹妹,名字虽然简单,却满怀顾锦对这弟弟的关爱,还有就是希望未来能照顾她这孩子的意思!另外还有一件事不知应该叫喜讯还是噩耗,就是雪儿也几乎在顾锦怀孕的同时,产下自己的孩子,兄妹二人为它取名,雪狼,因为它看起来比雪儿更像狼。但刚出生的雪狼,块头却太过巨大,锋利的牙齿,偌大的脑袋,高耸的鼻梁,生来就是一副狼的样子!也恰恰因为它太过巨大,才导致雪儿几乎难产而死,弥留之际,雪儿满眼泪光,用舌头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雪狼,又时不时地冲着王若风兄妹低声呜咽地叫着,王若风知道她舍不得离开自己和妹妹,更是舍不得雪狼!王若风一遍遍地帮她擦拭着腿间流出的血液,心里说不出的心痛。而雪狼也在生下不久就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并且几乎是羊羔跪乳一般半趴半跪在雪儿面前,额头彼此相靠!就这样,雪儿离开了。兄妹二人在东边开阔的大地上用长木和煤炭将雪儿火化,并捡起她的骨架,埋在院角,雪狼的新家就盖在这片骨架之上!

“算一算日子,再过三个月,小雅将步入更高的一个年级,而顾姐也会在那时临盆!更重要的是,也到了我与龙老师约定的日期,该怎样获得进入学校进修的资格呢?”王若风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虽然在过去的半年中,王若风曾去过学校多次,在龙老师的见证下接受了郑老师,于校长,还有个别来自高年级老师的联合考验,证明他确实成绩要好于很多同级的同学,甚至更高于大一些的同学!但学校的规定就是规定,没有足够的学费,或者所谓的大家族的推荐,是没办法获得入学资格的!而与此同时王若风也感受到即使龙老师能帮他,也要打破很多规矩,龙老师自己似乎也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于是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龙老师的邀请!

两年半的时间里,听顾锦讲了很多关于村子的状况,而以她的认知,也只能局限于此!这个村子叫伴月村,这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改的名字,而这个大陆似乎也是在此之前没多久发生得天翻地覆的变化!具体时间她也说不清,在村里的体现就是像类似学校的重新命名,以及警备部门,封禁的地点也改名为监狱,等等!王若风听着这些,自身的感觉倒更为亲切,似乎所有的名字都在朝着他所在的那一世转变着,究竟为什么呢?村子里在几乎改名的同一时间,兴起了王氏五大家族,虽然不能说是无恶不作,但却是黑白通吃,听说他们的关系网都可以连绵到市里一级!曾经在班级里的那个”王耀阳”便是这家族里最小的一辈,怪不得校长夫人,也就是那郑老太婆都要忌惮很多!同时,这五大家族几乎垄断了村里的经济来源,变相地盘剥了村里各家各户的经济收入,村民们却都敢怒不敢言!不提这纨绔子弟也罢,只考虑自己,王若风心想:“该怎么办呢?”这两年半,他努力种植各种作物,甚至偶尔跟着大人一起在村里给人打工,赚来的钱也不过刚刚够妹妹上学和兄妹的日常开销,独自躺在院旁的柴草垛上,看着天空那似有似无的月亮的位置!冥想着……雪狼却跑过来凑热闹,一步窜到王若风身上,用它那大舌头舔着王若风的脸,这是他们闹起来常做的动作,许久,这雪狼才因为自己玩累了,又在王若风故作生气的状态下停了下来!才七个多月,雪狼就已经长的一米半高,两只前脚抬起,几乎可以压过顾姐家姐夫的肩头,湛蓝色的大眼睛极具灵性!狗叫声更是让周围的家禽和其他家畜瑟瑟发抖,最主要的是,当它露出锋利的獠牙时,即便是成年人,都会不寒而栗……正沉溺于眼前的景色,突然远处跑来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这是平时在学校跟王雅月相处的最好的一个朋友——王辰星,王若风兄妹都叫她星儿!起身迎上她。“风哥,不好了,快,快去救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