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剑捅死被刀砍死,这么被活埋绝对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宁清净用脚去勾那绷直的锄头,它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把脚压在锄头上,然后使出浑身力气用脚去翘头顶的棺材盖,他看着锄头边的光线慢慢变得明亮,自己的腿脚也渐渐变得麻木,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用手压着麻木的腿脚开始用力,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吼声。
“起,啊——”
在低沉的吼声下,那光线又明亮了一些,但仅仅只停留了短暂的时间,紧接着头顶就发出泥土的响动,他急忙把没了知觉腿从锄头上搬下来。
他的举动又把棺材上的泥土变得更加松弛,棺材盖和棺材盖上的泥土重重砸在锄头把上。
先是一条裂缝,伴着轻微的碎裂声,随后是急促的碎裂声,再然后他听到锄头落在棺材里的声音,整个世界彻底没入黑暗中,也彻底没入沉默中。
只有他大口的喘息声在棺材内响着,很快喘息声也消失了,他意识到消失的不只有光线,还有空气。
他必须真的冷静下来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他想进去那是谁,他记得光线还在的时候,看见过某人的衣裳碎片。
那个人能从里面出去,那么这棺材里一定有某个可以脱身或是被人带走的机关。
宁清净费力的把身子侧过来,伸出手指一寸一寸的在黑暗里摸索起来。
手指贴着棺材移动,在潮湿的木板上一点点的敲击着。
这样的棺木里存在什么精巧的机关,这一定会让人忍不住发笑,它只怕连几年的腐蚀都坚持不住,大概只会是一个简陋的暗格,一个能让人把棺材里的人从棺材里拖去地下的通道。
他从剧烈心跳声中分辨着那些棺材传来的回音,它们无一不是沉闷厚实的,细微的声响总让宁清净觉得这是黑暗里的幻觉。
很久之后,他敲完了手能碰到的部分,接下来开始用脚后跟去敲击,也是一样的方式,但更慢了。
到最后,宁清净自己把敲击的速度变慢了,他能探索的区域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短促,也代表这份希望越来越小。
或许是他累了,又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口棺材里并没有这样一个机关,只是想着,如果把时间拉得越长,那么这份希望是否就会越大?
随着随后一次的敲击落下,仍然是那道沉闷的回响,他不得不接受要被活埋的事实。
宁清净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他整个人在棺材里瘫软下来,靠在本该属于死人枕头上,闻着那上面的腐烂气味,懒得再去思考任何事情,感知着周围的黑暗与沉默,他把眼睛闭上,试图睡去,试图用这种法子把黑暗和死亡隔绝。
艰涩的呼吸还有身上的疼痛却不依不饶,非要把他拉回棺材的黑暗和沉默里,他忍不住生出些委屈,好不容易压到心底去,一粒土从棺材的缝隙里掉进来,打在了他脸上。
这坟墓还有这破棺材被他前前后后如此折腾,总算是要散架了,泥土零零散散的打在他脸上,心底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近日积压的无数问题无数疲倦,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