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宁清净憔悴的脸,点着头的同时露出些担忧,说道:“你看起来可不止是一夜没睡了。”
宁清净没有回应她的担忧,很直接的说道:“昨晚我没听到他们说话,如果他们存在,他们用来判断事物的东西应该是声音,所以我怀疑是因为母亲的奇怪举动让他们不敢说话。”
见他一副固执的模样,玉裳袖微微一叹,把自己防身的短刀给了他,看了一眼躺着的宁壁说道:“这外头还有个死人没收拾,你可别再死里面了。”
他接过刀说道:“我又不是进坟里去,下面也不知道多大,可能都不用进去。”
他就要拉着她往屋里去,她这才想起宁念的事,急忙问道:“你还没说你娘打算问什么。”
“我不知道。”
宁清净松开她的衣袖,想了想说道:“似乎和鲤川书院有关?”
玉裳袖哦了一声,拢了拢肩上的狐毛说道:“鲤川书院的客人今日不在,她要问的是我不知道的,我可答不上来。”
宁清净随口说道:“无非就是些让我入书院的事。”
“…”
有些问题玉裳袖借口说她记不得了,要回去看看书,就把宁念拉家里去了。
宁清净先是在家里各处都搜索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院门重重一关,再把短刀别在腰上,似乎没什么要准备的了。
他顺着院墙,用手掌在离墙根有些距离的地方,一点点的用力压着被霜雪冻在一起的泥土,不多久一整块的泥土如石板般被他翘起。
这块泥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大了,下面的空间应该不只是一本书院凭证那么大,泥块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固,下方似乎正是被一块石板托着,这就省事多了,否则下去之后还要担忧着它会不会塌下来。
他抱住石板的一角,又吃力的把石板连同泥块抬起一些,然后将其牢牢卡住。
光明从缝隙里侵入地底,他微微喘息着朝里头看去,石板下是一个半丈大小的洞口,在洞口深处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有着一个圆形的事物,那像是棵树,又不像棵树,不像在于它的轮廓过于圆润,而它却长着树枝一般密密麻麻的延伸。
他又将石板抬高一些,已经能看到那个圆形东西的一角,它当真长着树木一般的枝丫,而那些枝丫的密集程度已经超过一般的树木太多,像一张巨网将他能见到的区域填满,并且还在不停往黑暗延伸。
宁清净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那张黑暗巨网里脱离,那黑暗远比自家的院子大,而那枝丫不知会蔓延到哪里,如此之多如此之密看着绝不是什么让人心旷神怡的场景。
他望着天空不停的吐着长长气。自家的地下竟然有着这样一道风景,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来,同时也怀疑起自己对这个家的了解来。
十多年前宁念带着他来到了这里,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为什么十多年里没有发现?
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在第一次听到兄妹俩说话的那天夜里,是母亲让他往这边躲。
他原来以为只是因为这里有可以藏身的树和草,难道要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推翻?若是母亲引导的自己,那么此时此刻,是否也在她的预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