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上衬衫和军裤进了浴室,打算将自己从头到尾搓一遍。
丹尼尔拉开这个房间唯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双腿交叠。
环境简陋,连带着浴室的隔音也不太好,哗啦啦的水声逐渐响起。
丹尼尔指尖动了动,很快又制住自己不动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抽过烟了。
楼见月不怎么喜欢烟味,沾了烟味他就不让靠近。
不过他也没什么瘾,楼见月不喜欢就不抽了。
楼见月龟毛的很,洗个澡要洗接近一个星时,耳后、膝关节等容易被忽略的地方都要反复揉搓,确保洗的干干净净。
丹尼尔有计数的习惯,事实上每个高级军官都有这种习惯,毕竟设备失灵个体失联的时候,只有自己默默计数,记录时间的流逝,不至于迷失在星海之中。
当他数到五十六分十二秒的时候,楼见月打开了浴室的门。
楼见月已经变成了短发,根部是纯正的黑色,后面就变成了灰蓝色,因为褪色而显露出略浅的蓝色。
非常简陋的伪装,用购买的染发剂使头发上色。
他穿着军装衬衫,前两颗纽扣没扣,随意套着军裤,没系皮带。
水珠从他尖窄的下颚流下,到达因为反复揉搓透露出淡淡红印的锁骨,浸湿衬衫的领口。
楼见月身上没什么夸张的肌肉,他有的是良好的体能和耐力,他的身高和体型处于中上,但是他的实战能力非常恐怖,是一具完美漂亮又兼顾力量的身体。
他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多一分累赘,少一分可惜。
水汽连同他信息素的气味一道从浴室里涌了出来,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浅薄的迷雾。
他对自己信息素一向控制的很好,只有凑到他颈侧,咬上皮肉,才能从中汲取到一些浅淡的信息素。
只有他洗完澡的时候信息素才会和放风一样溢满整个房间。
军事基地的宿舍虽然简陋,但是信息素的隔离做的却非常优越,毕竟雌虫之间非常反感彼此的信息素,闻到了只会觉得恶心反胃,高等级的雌虫信息素就是恐惧威慑,不做好信息素隔离非常容易打起来。
楼见月懒洋洋的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条件简陋的地方不说迅速吹干头发的机器,就连吹风机都没有,只能用最朴实的方法擦干。
丹尼尔轻微搓了搓指节,提起换洗衣物也进了浴室。
换楼见月坐在这个房间唯一的椅子上了。
丹尼尔洗澡就快多了,半个星时就出来了,他同样穿着军制衬衫和军裤,头发有些难擦,被他胡乱折腾一通,乱糟糟的模样。
楼见月已经坐到了床上,正查阅着光脑,他们毕竟是过来打仗的,不是过来玩的,需要准备很多事。
丹尼尔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吹着风,等待头发干掉。
要是湿漉漉的水珠滴落到床上,楼见月又会觉得难受。
楼见月放下光脑,声音沉静:“过来吧。”
丹尼尔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抵住诱惑走了过去。
楼见月往里面移了移,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丹尼尔用手卷了卷自己的长发,卷成一团,经过擦拭和吹干,已经不滴水了,只是还是湿着的。
丹尼尔靠近楼见月,连带着那股冰凉咸味逐渐浓郁起来。
楼见月信息素的味道有些难以描述,有时候像海水的味道,有时候像眼泪的味道,有时候清新,有时候湿潮。
“湿漉漉的冰凉矿物味。”丹尼尔钻进被窝,挨着楼见月,尽量将自己的头发远离他。
“像珍贵稀少的矿物金属的味道。”他埋在楼见月颈肩处,“色泽艳丽、纯净无暇。”
楼见月替他整理头发,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他低声道:“睡觉吧。”
丹尼尔隔了几个呼吸,吐出低低的字节:“晚安。”
他记得楼见月说过,晚安和你好是礼貌用语。
因为语气不同拥有不一样的含义。
楼见月轻轻笑了笑,他也模仿他的音调,温和低沉的回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