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不知道是谁打错电话了……还她妈的骂我死全家?
你去吃饭吧,洋洋。”
说话间,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李择一半信半疑地看着安安,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然而,安安却迅速转过身去。
“我想起来秦思敏找我有事。你快去吧,不然鸡腿就要被别人抢光啦!”
听到这话,李择一犹豫了一下,然后急忙朝着食堂的方向飞奔而去。
安安缓缓地从人群中挤出来,脚步沉重地走到了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她蹲在地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安安来了,你起来看看我啊,安安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醒一醒啊。”
安安的哭声撕心裂肺,那悲伤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嘈杂炎热的空气。
安安曾经一直天真地认为,爷爷只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然而,爸爸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沉重和悲伤却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泼向了安安。
她终于如梦初醒般明白:爷爷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往了另一个未知的彼岸。
对于年仅不满二十岁的安安来说,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得她措手不及,心痛得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一般。
此刻,安安凝视着爷爷那张布满岁月痕迹、苍白无力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自责。
愤怒的气焰涌上安安心头,她激动地大喊道:“爷爷已经不在了,但凡你们平时有时间陪他去医院检查一下都不会这样。”
安安的眼神冷若冰霜,她紧紧地盯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看着面前的李馨和父亲都留下悔恨的泪水,安安顿时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起来。
“你是当官的你忙,你是做生意的你也忙,你们天天都忙现在好了,钱也挣了可是爷爷一点没享到你俩的福。
此时的安安早已泪流满面,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脸颊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安的争吵。
这里是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有什么问题等病人入土为安再解决不行吗?”
“爷爷……爷爷……”
安安嘴里不停呢喃着,李刚心疼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开口安慰一下安安,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宽厚的大手拍着安安的肩膀。
语言此时无能为力,静默鸠占鹊巢。
李馨正趴在爷爷的床沿哭泣,埋着头,深深的遗憾与痛苦不停交织,缠绕那颗许久不曾脆弱的心。
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安安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无尽的悲伤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在安安的眼中,爷爷始终是那个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老人。
每当安安和李择一来到他身边时,总会准备好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和新奇有趣的玩具。
每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爷爷都会悠然自得地泡上一壶香醇的浓茶,然后舒服地躺在摇椅上,给安安她们讲历史讲伟人。
然而,如今这一切却已不复存在,所有美好的回忆仿佛都被深埋进了一座名为“过往”的巨大坟墓之中。
安安的思绪乱成一团麻,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就像是一支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孤舟,时刻面临着倾覆的危险。
此刻的它,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坚韧与力量,只能化作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狗,在凄风冷雨里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可能无力支撑而轰然倒下。
安安紧紧地拥抱着爷爷的尸体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
此时此刻,在班级里,李择一刚刚解开了一道复杂的物理难题。
他习惯性地抬眼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了。
按照学校的课程安排,两点就要开始上课了。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至今仍未在教室内见到安安的身影。
李择一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他迅速在自己的电话手表上编辑了一条消息:“快要上课了,赶快交手机回教室!”
而与此同时,在病房的一张椅子上,安安正默默地坐着,眼神空洞无神,双眼红肿如桃核,脸颊上还残留着斑斑泪痕。
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一生的泪水全部哭尽……
下午第一节课刚开始上课,广播里发出了沉重的哀告。
“我们亲爱的老校长今天中午突发脑溢血不幸离世,让全校学生进行哀默,愿老校长在另一个世界地久天长……”
听到这里,李择一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爷爷对他的爱,就像深夜里的明灯,温暖而明亮;又似春日里的暖阳,和煦且温馨。那一幕幕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仿佛就在昨日。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爷爷曾无数次不顾自己干活累了一天,趴在地上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骑在背上玩耍。
曾经无数个夜晚,当安安熟睡后,爷爷会悄悄地将一大包美味的零食塞进他怀里。
他更不会忘记,在那些不经意间,爷爷总是变戏法似的递过来一些零花钱……
这些点点滴滴,都是爷爷对他无尽的关怀和疼爱。
终于,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