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水儿在刘汉堡村干了三年,真正参加村大会不超过十次。其实刘汉堡村一如既往,仍然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只是没人通知坏水儿参加而已。坏水儿对此一无所知,他仍然每天起五更爬半夜,哼着歌儿掏大粪,辛勤劳作,没有任何怨言。
已经过了三个月,公社的批文却一直没来,为此队长亲自跑了十几趟。招工办头头看到队长就心烦,之前没想搭理他,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
“狗日的!你他娘的的让坏水上大学是破坏上山下乡!”头头本来还想补一句让坏水儿上大学就是反革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他娘的才破坏上山下乡呢!”队长也急眼了,他骨子里其实很看不起这个头头,因为他知道有公社其他村子好几个女知青的肚子就是这家伙弄大的。
狗日的你不仅破坏上山下乡,你他娘的还乱搞男女关系,标准的反革命!真该枪毙你狗日的!
一想到这个,队长后悔没把猎枪带上。
头头并不知道队长早就知道他背后干的缺德事,更不知道队长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拿枪崩了他,此时为了彻底消除队长的软磨硬泡,不得不发表庄严声明:
“我宣布本公社招生指标作废!”
“我日你大爷的!”
骂归骂,指标作废的事看来是木已成舟,队长没咒念了。他根本不敢把这不幸的消息带回去告诉坏水儿,他怕坏水儿的疯病加剧,从此变本加厉画圈玩。虽然坏水儿已经许诺不再画圈,但是不画圈的危害性更大。队长再一次想起了私刑、、、、、、
狗日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坏水儿弄死算逑!……不行,村里人都知道坏水儿要上大学了,要从刘汉堡村滚蛋了,这个时候弄死坏水儿,全村人都会认为我他娘的言而无信,而且还公报私仇,因为自己老婆屁股被坏水儿画了圈,就弄死人家。虽然弄死坏水儿就彻底没有画圈的事了,也不用担心老婆是不是又被他搞了,但旗里的公安也不是吃干饭的,杀人偿命,坏水儿再怎么疯怎么坏,毕竟他还不到二十,他还是知青,杀了知青,到时候枪毙的就是我了……他娘的!这狗日的坏水儿真她娘的麻烦!
队长在回刘汉堡村的路上,思前想后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严密封锁招生指标作废的消息,同时他还决定,日后如果有招工或征兵的指标也一定要第一个坏水儿,一定要让这狗日的赶紧滚蛋。
然而队长万万没想到,他这一路上的思想斗争导致他走的实在太慢,在他还没走回刘汉堡村时,坏水儿已经知道了招办头头的批复——招生指标作废了。
走漏消息的是公社兽医站的兽医。兽医骑着自行车先队长一步到刘汉堡村,他来这里是例行公事,指导村饲养员让驴子和马交配下骡子。在与村饲养员讨论完配种事宜后,两人抽着旱烟,喝着烧酒便天南地北地开始吹牛逼了。吹着吹着就提到了公社头头和队长的对骂,由此引出了招生指标作废的消息。
饲养员的嘴没个把门的,酒没喝完就已经传到了知青那边。知青们得知这一消息,全都欢欣鼓舞,连声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