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日商定好的计划,待那伙计将菜上齐,众人便该开始没事找茬,吸引整座茶楼客人的注意力,然后由乌莲趁机摸到高台,击碎那扇屏风。
这个计划简直堪称天衣无缝——
个屁啊,他那锃光瓦亮的大脑门还想学人家玩偷鸡摸狗呢?
但谢玉昭对此却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因为她本来也不打算按照乌莲的计划走。
笑容殷勤的伙计搁下最后一道菜,躬身道了句“诸位慢用”,便要转身招待下一桌客人。
谢玉昭与乌莲交换了个眼神,乌莲持着锡杖起身,却冷不防听到少女清丽的声音在脑中响起:【道友且慢,我有一物欲赠道友。若遇不测,可替道友挡下一击。】
乌莲才不信这女人会担心他的安危,但总归不是翻脸的好时机。他起身的动作顿住,往谢玉昭那边靠了靠,感激不已地看着她:【多谢施主。】
谢玉昭伸手探来,五指紧合,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乌莲便也伸手去接,二人的手眼见便要触到一起,她却猛地挥开乌莲的手,尖叫一声:“姐夫!大庭广众下你怎可如此轻薄于我!你对得起我阿姐吗?!”
霎时间,周围的嘈杂喧闹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中。
茶楼,安静了。
伙计转身的背影僵住,缓缓扭过头来。他瞳孔地震,瞪圆的双眼颤抖地不断在那少女和青年的光头上转来转去。
...她姐夫...还是个出家的和尚?!
乌莲:...?*的你竟敢耍老子?!
谢玉昭啜泣一声,低头掩面,哀怨哽咽:“...姐夫,我阿姐还坐在这里,你就敢对我动手动脚,若是她不在,你...你还想如何对我?!”
她声声泣血的质疑在鸦雀无声的茶楼中尤为刺耳,一时间,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抬袖间,谢玉昭无比隐晦地向伏流火使了个眼色,伏流火心照不宣地微微颔首。
乌莲心知被她摆了一道,恨得牙痒痒,想将谢玉昭这张嘴撕碎。
好,跟我玩这套是吧?
他薄唇轻颤,晶莹剔透的眼泪瞬间涌起,大受打击地后退一步,声音充满了茫然和无助:“...嫂嫂,你、你在说什么啊?”
谢玉昭:。
吃瓜群众吸气声更甚,一片哗然——什么?!这少女竟还是那和尚的嫂子!!
乌莲狠狠握紧双拳,泪盈于睫,偏生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嫂嫂,我早已向你允诺,绝不会将你与隔壁村王铁柱私通之事泄露给阿兄。没想到...嫂嫂你不信我就算了,竟使出如此狡诈伎俩离间我与阿兄!”
谢玉昭:...我去尼玛的王铁柱。
茶楼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转瞬,是浪潮一般汹涌澎湃的哗然。
——乌莲只用了两句话,瞬间便颠倒了舆论风向。
原来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和尚对小姨子的强取豪夺,而是心思狠毒的女人在外偷人却意外被小叔子撞破,欲要陷害反被揭露的戏码!
好一番错综复杂的伦理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