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德运确实在跟别人打电话,不过是和一个男人。
当时帮邹德运杀人的并不止PLAK,还有紧随其后的应验教。现在周兴已死,他们自然也是来拿钱的。
“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邹德运漫不经心地扣着手指,刚打发走PLAK,他自然对同样来催交尾款的应验教不以为意。“怎么,难不成你又要用上次那招,去给刘荧那个贱人打小报告?”
虽然上次对方提出的生意对他来说很划得来,但说起来多少有些要挟的成份在,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膈应。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赖掉PLAK的尾款,这边的干脆也不给了。
这帮叫应验教的更蠢,当时居然连定金都没要。现在自己要杀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能用谁来威胁自己?十万块钱,啧啧,又相当于白赚来了南江村往后的土地和话语权。
“哎呀,邹老板说笑了。我怎么会有那个本事去跟死人通风报信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轻松,甚至轻笑了两声,好像邹德运真的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
邹德运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但这般态度确实让他有些莫名的火大。他冲着话筒大吼道:“我没在你开玩笑!说了现在没有就是没有!你能等就等,不能等拉倒!”
说完他便打算结束通话,但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邹德运再追加的话而有所影响,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却又刚好抢在了电话挂断前说了出来:
“别急嘛邹老板,我在南江村的朋友又不止刘荧一个人。”男人悠悠的声音不断从听筒中传出,听得邹德运登时冷汗直流:“说起来我和村长关系其实还不错,周兴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哥哥了——唉,当时说要杀他,其实我是真不忍心下手啊。”
邹德运一下子还真把村长的事忘了,在他的印象里对方只是个帮自己擦屁股的马仔而已。但现在自己是买凶杀了他的儿子,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察觉到邹德运呼吸的停滞,电话那头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着刚才的语气道:“周兴死了之后,村长就好像一晚上老了十岁一样,站都快站不稳了。警察来查案,他别的什么都不说,是跪在地上求他们把凶手抓出来啊。”
“听说说到后面他情绪太激动,两眼一翻还晕过去了——诶,邹老板,你知道他晕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邹德运已经被他带偏了,这会是越听越心虚越听越害怕。这会听见对方问自己,不由自主地便问了出口:“是......是什么?”
“他说......跟这事有关的,一个都跑不了!所有人有钱的赔钱没钱的偿命!至于那个杀人的和幕后主使,给钱也没用,他要亲手把这些人都活活弄死!”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加大,这让本就握着电话耳朵凑近听筒的邹德运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他怪叫一声丢掉电话,整个人狼狈地缩在了办公椅上,活像一只被逼到了墙角的肥猪。
电话就这样被他丢弃在桌面上,听筒中还继续传来着男人鬼魅一般的声音:
“对啊,邹老板。杀人......可是要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