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要感谢他。”
叶司齐说着,目光顺着关渝的手指看向那个日期。
突然眼神一凝,这个时间……自己好像在国外参加一场大型活动,那天活动结束时,他身体突然不舒服,心脏疼的直接被朋友送去了医院,如果按时差来推的话,那他心脏发疼的时候,他的小跃正在经历车祸抢救中。
叶司齐起身朝外走,关渝疑惑,“你去哪?”
“去冷静一下。”叶司齐声线绷紧,拼命压抑着要溢出来的哽咽。
关渝看着乌黑的长发消失在视线中,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是不是不应该给他看这些啊……”
叶司齐下了楼,坐在小区的亭子里,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的风有些大也有些寒冷,叶司齐下来时没有穿外套,就着一件薄薄的短袖就出来了。
但此时此刻的他感受不到半点寒冷,因为寒冷比不过心里的痛。
他垂眸,乌黑的长发被解开散落在肩头,夜风将长发吹的凌乱,他无心整理这些。
小跃怎么会出车祸呢?我怎么能不知道他出了车祸呢?
“喂。”
“喂儿砸!咋啦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叶司齐黑眸里一片死寂,他轻声的问着自己的父亲,“三年前,小跃出车祸的事,你知道吗?”
到这一刻,叶司齐还在自欺欺人。
电话另一边的叶父沉默了,在长久的沉默中,叶司齐不能自欺欺人了。
夜风吹过,裹挟着咸湿的泪水飘向远方。
叶司齐死死咬着唇瓣,没有泄出一丝哭声,但知子莫若父,叶父从叶司齐问出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儿子已经查到什么了。
对面叹息着,“七七,不是我要瞒着你的,你当时正比赛着,你周叔叔他们说不能打扰你……”
“那我比完赛,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司齐满脸泪水,冲电话里的父亲吼道,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林跃躺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模样。
叶司齐不敢想,他真的不敢想如果肖晟没出现,那他将失去什么。
叶父不出声了,他知道这事对叶司齐的打击有多大,当年林跃出事的时候他也怕的很,他也不敢想如果林跃死了,那叶司齐该怎么办。
他已经失去爱人和一个孩子了,承受不起再失去第二个孩子,在周俞宁他们提议不要让叶司齐知道的那一刻,他选择了沉默。
“七七……”
“嘟嘟——”
叶司齐挂掉电话,捂着脸痛哭,“他们都在瞒着我,骗着我!说什么小跃很好,小跃参加了什么封闭的比赛,说小跃……说的那么好听只不过是为了瞒着我。”
“那个破比赛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们这样瞒着我!欺骗我!”
“不过都是一群打着为我好却干尽伤我的事!”
“如果不是我回国,他们是不是还要瞒着我,小跃车祸,失忆,追求别人……我不回来都不会告诉我真相。”
“我这些年在国外收到的一封封想我的邮件都是假的!”
叶司齐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他不停的回想着自己在国外听到林跃消息的点点滴滴。
假的都是假的,都在骗我。
难怪自己每次回国都赶上小跃在参加封闭比赛,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林跃的自己失落难过但因为信任,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欺骗自己。
也难怪刘飞羽他们莫名和自己断了联系,难怪伶伶总是跑出去玩,感情都是怕泄密啊。
叶司齐倒在长椅上,捂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浸湿了乌黑的长发。
他的哭泣没有声音却又无端让人心疼。
关渝看着长椅上哭的近乎晕厥的男人,沉默的坐在一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司齐。
关渝仰头看着亭子外高悬的月亮,突然想到当年他在国外的医院里病的快要死了,还要叫朋友们陪自己演出轨戏。
如果他当年真的死了,那未来有一天王单书知道了他那场戏是假的,会不会也会像叶司齐现在这样?
果然欺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所有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寒冷的夜风吞噬了被欺瞒者的眼泪和欺瞒者的愧疚。
*
林跃和叶司齐道了晚安后路过叶父叶母的房间,脚步停了下来,他不想偷听的,但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下。
上一秒,青年在端端正正的站在房门外,下一秒他就趴在墙上,伸长脖子偷听里面的声音。
不是他不想趴门,实在是他怕摔进去。
里面的谈话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叶……知……怎么办?”
“要不……小跃……不行……”
“两孩子……好不容易……还是……阿宁……”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林跃抓耳挠腮。
这到底在说啥呀?他和谁?怎么还有小叔叔的事?难道是公司出什么事了?还是他和叶哥的关系暴露了?
这不能大点声吗?!
林跃现在恨不得自己有顺风耳,这样就能听清了。
哒哒哒——
楼梯对面传来脚步声,林跃扭头一看,是他的亲亲宝贝妹妹。
林沅站在楼梯口看着壁虎一样的哥哥,缓缓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哥哥是端端正正的站在爸妈房门口前。
嗯?熬夜熬太多,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