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不愉快便也全然不在意了,纷纷以看热闹的心态观看这次的歌舞表演。
“这可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谁说不是呢,可惜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
能得这茗香阁主人的倾心。”一位头戴方巾的居士打扮的青年道。
一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腰跨短剑,身着武士短打的少年公子笑道:“
从厚兄,你方才没听说么,周公子来的最早,他刚才正巧见到了此人,还打了个照面。”
众人皆看向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不屑的撇头,语气中带着嫉恨,
初见那小子时,他便有几分被惊艳到,模样虽只是中规中矩,但是周身那种飘逸出尘的气场却会让人一见难忘。他心里这么想,
嘴上却还是不服气道:“那人看着很普通,平平无奇,不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看他的穿着打扮,
言谈举止毫无教养,一个乡下小子而已。”
在座的曾对茗香阁主抱有美好幻想的年轻男子纷纷扼腕叹息,
都觉得奇怪,阁主如此有品味之人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乡野之人呢?
也有人是不信周公子所言的,能成为阁主的入幕之宾有怎么可能没有过人之处,
或许是那周约但小人之心作祟,他向来眼高于顶,自命不凡,
被人拒绝才在这儿恶意诋毁,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无论怎样的猜测,这位不知名的神秘少年今日虽然未曾露面,
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大家都不免往二楼的包厢方向投去探究,好奇又暧昧的眼神,真正的美人只怕已经名花有主了。
而在二楼,那位让客人们都感到羡慕嫉妒的少年正与传闻中的茗香阁主相对而坐。
这二楼的贵客室果然视野极佳,整个舞台都可尽收眼底。
起初,李传真还在津津有味的欣赏歌舞,但是她很快察觉到这歌舞有些怪怪的。
好看是好看,只是这舞蹈所传达出的浓烈情感,连他这样不懂欣赏的外行人都能隐隐有所察觉到此舞的不同寻常。
方才,李传真带着两个妹妹开开心心,满怀期待的上楼,刚踏入包厢,她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背后推了一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的人就突然把门锁上了。
李传真当即暗道不妙,心中思忖着自己这是被人给暗算了。
正在她焦躁不安,打算直接破门而出之时,听到门外之人说不会伤害两位小姐,只是他家主人想见公子,还请稍等。
“李公子,在下会安顿好两位小姐的,就在您斜对面的那个包厢,您只要从窗户往那边看,随时都能看到两位小姐的,请放心。”
门外的褚野渂看到李传真被关起来之后刚想松口气就看到房门被里面的人踹出的一脚,险些破出一个大洞,甚至厚重的木头都有些碎屑飞出。隐约都能看到门上突出来的一个脚印。
吓得他连忙出声安抚,不然这门怕是禁不住这位公子的第二脚。
李传真心下稍安,看来对方应该没有恶意。
眼下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先静观其变。
褚野渂见这位小公子已经安静,不再破坏房门,又恭敬询问道:“请小公子在此观赏歌舞,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忌口或是禁忌,稍后在下会命人送来点心茶饭。”
李传真声音冰冷,褚野渂隔着门也能感觉到对方显然很不高兴,
少年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道:“你家主子这般的待客之道,我还真不敢吃你家的茶饭了,谁知道下了什么迷魂汤?
直说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在下身无长物,也没有值得你们惦记的地方,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快将我放出去,把我两个妹妹还给我!”
褚野渂又是连声和对方道歉,看的一旁不知情的侍者们都是震惊不已。
大家何时见过褚茶司这般低声下气过,平日里的摆的威严架子一丝一毫都见不到。
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讨好意味。
众人只听到门里的人摔碎茶盏的声音,怒声呵斥道:“
净说些花里胡哨的好听话糊弄人,我的要求你是一个字也不听,快将我妹妹放了,一切好说,如若不然,
要是我出去发现她们少了一根头发,我决不会轻饶了你们......”
褚野渂满头大汗,连声应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在上面有人的,他早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此人乃是大小姐看重的人,未来很有可能是陆府的姑爷,
这很可能是以后的半个主子,万万得罪不起。别说只是骂他两句出出气,就是踹他两脚也得乖乖受着。
褚野渂挥手让其他侍者退下,他自己则带人亲自去服侍另外两位小姐。
这可是事关他的狗头,不可怠慢的人物,他要亲自去看着才放心。
李传真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随时传达到锦云的耳朵里。
此时彩霞正在亲自为陆清韫整理妆容。
铜镜映照出大小姐的模样,她的面庞白皙如雪,两颊微微透着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她的眉毛细长而微微上扬,如远山般清秀。
一双美眸明亮如星,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万千情思。彩霞为她精心描绘了眉眼,
让尚且显得稚嫩的大小姐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娇俏,又不会显得过于妖媚。
彩霞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点点头有几分自得,她赞道:“大小姐如今年纪尚小,还未长开,便已经初显美貌,若是再过几年,怕是要有倾国倾城之姿了。”
锦云也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不得把李公子迷的神魂颠倒。”
陆清韫白了这两人一眼,但是嘴角的笑意还是遮掩不住的溢出来,嗔道:“只能在这里说,一会儿到了李公子那里,你们要是还敢这样胡说八道,就罚你们也下去和绣月一块儿表演。”
两个人都苦了脸,连忙称不敢。
锦云眼珠一转,连忙转移小姐的注意力,道:“方才褚管事说,李公子被他关在了包厢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房门都差点给踹出个大洞来。”
锦云心里暗自对褚管事说了声抱歉,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褚管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果然,陆清韫沉下脸来,倏然站起身,怒道:“褚管事这是怎么办差的,我再三交代要客气些,他怎么把人给我惹生气了,还关起来,一会儿我如何和他......”
锦云连忙跪下,求情道:“小姐息怒,褚管家也是为了小姐着想这才自作主张,
李公子的两个妹妹和公子形影不离,事急从权,只能先这样强行把他们分开,也好方便小姐说话,免得被打扰。”
陆清韫听了这话,脸红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随即又坐下来淡淡道:“嗯,知道了,去和褚管事说,这次便饶了他,下次行事要谨慎些。
做事要动脑子,老是这么简单粗暴,都说了他好几回了,就是不改这个臭毛病。”
锦云松了一口气,回道:“好的,小姐,奴婢会和褚管事交代的。”
陆清韫再次检查了一番妆容,确定没有什么差错,这才朝二楼赶去。
来到二楼,陆清韫看到门上那触目惊心的一个大脚印,心中一颤,暗想,这人,好大的力气啊,才多久不见,他怎么这么厉害了。
褚野渂附耳和陆清韫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陆清韫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