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和木子希忙冲到木牢里,砸烂了木门,给一大伙人解开捆扎的绳索,忙得手忙脚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他们点燃了火把,迅速向着夜幕冲去,想要回归温暖的徐罗伐的怀抱。
可木子希总觉得怪怪的,她觉得眼前的毗昙有点看不懂了,可能受到打击报复太大了吧,可自己不是心理学老师哎,有点难说服他。
“你们!干嘛下毒?”站起来的正是白天跟木子希争风吃醋的女人,她冲上前就揪住木子希的衣领,让她窒息起来。
而她的嘴角,眼角,耳朵角,却沁出鲜红的血珠,脸色白白像个女鬼,虽然虚弱还蛮有劲的,想置木子希于死地。
毗昙像个歪嘴龙王那样歪嘴一笑,嘴角扯得老高,女人被他重重一推,磕到极为尖锐的桌角,太阳穴流出殷殷的血,带着温热的气息……
木子希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鼻意,死了,死透了,再看看周围睡着的人,嘴角冒白沫的,流出鲜血像拉丝一样淌到额后的,嘴角涌出还未消化的恶心的呕吐物,更有许多老人妇女孩子……她也摸摸他们的鼻息,呵,尽全都没气了。
木子希上前扯住先行一步走在最前面的毗昙,用老师严厉的语气质问道:“这么多老人妇女孩子,他们何错之有?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毗昙给这个他心目中愚蠢又圣母的女人打去了沉沉的巴掌,斜刘海夜风一吹,把邪气添几分,把疯癫气又添几厘,又把狂气添几毫,又是大葫芦里装的甜烧酒咕噜的一灌:“你就没杀过人?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杀过人?从那天起,你就把以前的我杀死了!”
木子希感觉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了,心好像成为了失去剑鞘的利刃,谁都能刺伤!
她嗫嚅着,嘴巴里不再讲那些大道理,反正毗昙不会听的。金庾信他们一大号人全部懵逼了,不再前行,疑心毗昙和老师是闹了什么大矛盾。
毗昙医术高明独到,又师从神师名尼,远非竹方这种三脚猫功夫的游医可比,老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身为圣骨公主,可以说开了大挂,将来必是桃李满天下,追随者甚多,两个都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一个有天才的医技,一个有狂放不羁的平等理想,又是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谁还不懂谁?为什么要有矛盾呢?
木子希这才说:“那又不一样!”
毗昙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灌酒,好像一个酒鬼,其实之前他根本不爱喝酒的,只是心里的痛苦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消磨。
时间真快呀,第二天,金庾信决定要带着一众花郎,去堂舅舅那里,让他安排当兵,大家都认识字,都有一点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不会混不好的。
反而在徐罗伐憋屈要死,像白色恐怖一样,不准说美室一句坏话,不准忤逆美室的任何意思,要不然第二天就传到美室耳朵了,搞得老爹金舒玄胆战心惊的。甚至,自己老爹天天对美室卑躬屈膝的,美室对他鸟都不鸟。老爹就是个叛徒惹人嫌,他可不想他以后成了这样。
少年的叛逆之心,像火一样熊熊燃起,一旦燃起就无法熄灭。
但是老师托付给谁护送回去呢?毗昙打老师一巴掌,不行不行,阏川嘴巴倒挺甜的,面相也老实,一看就是个忠犬,就让他们两个护送老师回徐罗伐吧,路上也好互相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