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围的情景却越发怪异,这让她根本无法分清这里是哪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幻术呢。
还是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呢?
“你们先看看······病号**进来吧”
随着走的越远,原本空寂的教室内竟然传来了声音,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让她满脸惊恐。
但是她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缓,反倒是更快的走向前面那间教室。
透过教室门前的窗户,石灰勉强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屋内并非是教室,而是间房间不算太大的房间。
里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四个黑影就那样坐在那里,三个坐着,一个站着。
窗户外是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任何情况,似乎是被黑色墨水给全部涂抹均匀。
屋内的医生不停敲打着键盘,同时另一个人则在不停的询问,坐在对面凳子上的黑影只是有问有答,但他说话的声音十分萎靡。
“那你有没有过什么童年创伤?”
“有······”
黑影身后站着的黑影立马打断,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全家都对他很好,只有他父亲死的比较早”。
“所以啊,我一个人带着他,既要挣钱又要养家,实在是没时间照料他······”
键盘前的黑影听完默不作声,并没有理会那滔滔不绝的抱怨,只是继续敲打着键盘。
“······”
石灰面色平静的看着屋内交谈,里面的情况都是她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心中那股怒火。
她实在不愿意再回想起这些记忆,旋即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屋内的交谈她是再也听不下去。
但是那些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反倒是不停跟在石灰的身边,每次都会在下个教室继续诉说。
“是这样的,经过检测情况比较严重······”
“怎么可能,我们没人虐待过他······”
“我们需要住院观察······”
“那要多少钱啊······”
“我们······我们······”
“他就应该好好的打工,哪来那么多想法······”
“他想自杀?那就去死好了,还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
“砰!!!”
石灰心里的那股怒火也更加猛烈,她甩起手中魂灯,狠狠砸在教室的窗户上,可那窗户却仿佛是铁打的,竟然没有任何裂痕。
听到屋里越来越多的声音,她只能无奈的躺在门后。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
哭是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些内心最深处的回忆,勾不起绝望和悲伤,有的只是无尽愤怒和怨恨。
恨所有人,却又最恨自己!
绝望和疯狂她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心中纵有万千苦,也无一人可诉说。
这些路走来,父亲早逝,寄人篱下,校园暴力,再到爱人背叛,以及兄弟欺骗,人生的不成功,仿佛是个天生的失败者。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时常指责,时常鄙夷,即便他们不挑明,又岂会心里不知呢?
这短短的二十几载,似乎经历的苦足够多,也似乎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
而陪在自己身边的,始终都只有自己!
石灰轻轻捂着眼睛,似乎是在哭泣,又似乎是在笑。
她明白了,这个空间就是想要她绝望,想要她崩溃!
“我比无翼的鸟,无牙的兽,无鳃的鱼更加蠢笨,更加可悲啊······”
伴随着她绝望的,是周围空间扭曲和崩裂,房顶上的灯光血红无比,不停闪烁着。
墙壁之上长出大量血肉,逐渐朝着石灰逼近,仿佛这个地方随时都会彻底湮灭。
系统所给的时间也已经不足十分钟,已经是所剩无多。
但石灰始终无动于衷,更希望一切都彻底湮灭,似乎这样子自己也就不会再痛苦下去了!。
在这种自我崩溃的状态下,即便是系统也无法阻止。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位黑袍身影,男子墨发风舞站在河水中央,任由狂风吹得他长袍猎猎作响,他就那不停的前进。
在无尽的河流之上,男子始终没有停下,仿佛脚下的惊涛骇浪也无法阻止他!
男子就那样淡淡的诉说着自己的坚持······
也在这时,那句诗词在其脑海中回响!
逆流河上万仙退
爱情不敌坚持泪
石灰冷笑,脸上再度恢复之前的平静,崩坏的走廊竟瞬间恢复如初。
她缓缓起身,周围的谩骂与指责变本加厉,无数令其悲伤和绝望的记忆不断浮现。
但石灰充耳不闻,更是毫不皱眉,始终是面色平静,平静的向前走去,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无法阻止她前进。
“辱骂······与我何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