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仪刚起身,雪枝就凑在她耳边回话。
“小姐,您前日让打探的事有了眉目。”雪枝一边替清仪绾发,一边低声道。
“叶文惠的事?”清仪看着镜中的自己,微皱了眉头问询。
雪枝点头道:“正是,含冬在外院细细打听了,说是伯爵府李大夫人那边牵的线,知道老夫人有意给大老爷续弦,就提了叶家姑娘,估摸着也是李家大夫人去叶家游说的。”
清仪有些奇怪,怎么会是李大夫人?她牵线给父亲娶续弦是有什么图谋?
还来不及细想,门房就递来了消息,说是叶夫人登门了。
清仪更觉得匪夷所思,不管是不是好意救人,总归是坏了叶家小姐的清白。
江家才应该登门去商议如何处置,怎么叶家竟巴巴地又上门来了?
知道这件事不寻常,清仪让雪枝安排人去慈溪堂打探打探消息。
约莫到了午膳时分,雪枝派去的小丫鬟带回了消息。
“小姐,叶夫人和老夫人商量好了,说是择一个吉日,让叶小姐进府做二老爷的平妻。”雪枝轻声道。
清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知平妻这事儿是谁提的?”
“说是叶夫人亲自提出的,说她家女儿勉强受了这委屈。”雪枝说着也觉得分外奇怪。
“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昨日知道此事的,也只有我们两家的女眷,如今也没有丝毫消息传到外头去,若江叶两家守口如瓶,这事儿也能揭过去,若不放心,怕今后出现风言风语,大不了就是将叶文惠嫁得远些,也比做个平妻强。”清仪心中忧虑,事出反常必有妖。
平妻一词说得好听,不过也是妾罢了,叶文惠可是御史之女,做父亲的续弦那都是委屈了,如何能做妾室?
叶御史与江家两位老爷同在朝为官,传出去也不好听。
想不通这许多事,清仪也就不再多思,叶文惠一定要进江家的门定是有所图谋,等她进了门也就明了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立冬这日下了上京城的第一场雪。
在漫天风雪中,一顶小轿入了江府的侧门。
叶文惠进府说是平妻,但迎亲都是按着贵妾的礼数悄悄办了,只是为了体现对她的重视,晚膳准备了家宴,就预备在慈溪堂。
用过晚膳,众人便坐在慈溪堂内陪着江老夫人说话。
叶文惠穿不得正红,着了一身精致的芙蓉红织锦描金嫁衣,头上戴着鎏金凤钗,妆容妍丽,坐在江老夫人下首的位置。
江闻朔今日也算是给面子,也穿了一身喜庆的暗红色长衫,含着笑与叶文惠坐在一处。
江老夫人瞧着这一对现下是真心觉得高兴,若不是为了承儿的前程,李沁如那个毒妇早该被休妻下堂了,叶文惠嫁到二房也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