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玉枝使了个眼色,没有停留,径直往慈溪堂去。
到了慈溪堂,江老夫人和江闻远都在,许穗仙在一旁侍奉着江老夫人的茶水。
清仪进门先给长辈行了礼。
她落了座后,江老夫人才开口问道:“还是咱们仪儿有福气,前头与三皇子议亲不成,如今又被赐给了樾王做正妃。”
江闻远也很是和颜悦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同樾王如此相熟了?”
清仪心中冷笑,这般父慈女孝的场景从前从未有过。
她拾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曾在宫里时常有见到,上次父亲不是还邀了樾王入府一聚?那次王爷还送了些礼物来,我还以为父亲早知道我同樾王是相熟的。”
江闻远想起上次邀樾王入府,为着的是给江容瑾相看,怎料最后不欢而散,不由心里有些不舒服。
“王爷是个清贵的人物,你如今既然与他定下婚事,就要克己复礼,循规蹈矩做好女子本分才好。”被伤了面子,江闻远热切的情绪也冷了下来,不咸不淡道。
江老夫人也点头道:“你父亲说得对,你平日里任性也就罢了,马上就要做王妃了,可不好在在外丢了脸面才是。”
清仪闻言淡笑不语。
江老夫人又对许穗仙道:“现在家里的中匮是你和老三家的在管,仪儿的婚仪你得早些操持起来。”
许穗仙恭敬地应下:“是,祖母。”
“唉……这家里如今二房有你看着还算好,大房却是无人操持,恐怕日子久了会乱套。”江老夫人佯装叹气。
转过头去试探江闻远:“沈氏这个不中用的去了也就去了,为这样的蠢妇伤心是最不值当的,要我这个老婆子说,清仪这就要出嫁了,大房也不能没个主事的主母才是。”
这言外之意是想给江闻远续弦了。
见江闻远并未反驳,江老夫人继续道:“这是你第三次娶妻,场面不必太隆重盛大,主要是要选个可心能干的才行,最好在清仪出嫁前就能进府,到时清仪的出嫁事宜还得她出面才体面。”
江闻远听这话有些头疼,放下茶盏,缓声道:“母亲做主就好。”
秦姝早亡,如今沈氏也殒命,外头都开始传他克妻了,他实在对新妇进门这样的事提不起兴趣来。
江老夫人眉梢微微挑起,心里暗自盘算起人选来。
云锦院中。
江容瑾靠在窗边出神,前些日子她还和母亲一起坐在这窗下品茶赏花,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她脑海中又浮起樾王清冷俊逸的侧颜,分明一开始,父亲是想撮合她和樾王的,可如今兜兜转转,江清仪竟抢了她的心上人。
她不甘又能如何呢?母亲去了,她和弟弟的身份也尴尬起来。
平日里最是花团锦簇的云锦院,一夜之间就变成人人嫌弃的存在,连底下的下人都开始不尽心了。
她面色虽不显,但心里的不甘到达了极点。
若她还不为自己争一争,以后莫非要顶着庶女的名头嫁得不如江清仪?
她不能坐以待毙,从前是母亲拖了自己的后腿,不然江清仪如何是她的对手?
她暗下了决心,眼底的寒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