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下碗筷,转身回了里屋。
清仪也放下筷子,这对父女因这事儿在她面前便吵过许多次。
“云遥姑娘虽不说医术精湛,但也属熟手,云大夫何不允她跟着您历练历练?”清仪有些不解地问。
云大夫叹了口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清仪更是疑惑,云大夫既然愿意将医术传给女儿,也不像是这般封建的父亲才是。
这话她没问出口。
这时,云大夫也放下了筷子,神色有些深沉,起身离了席。
清仪坐了会儿,也离了席。
她如今已经能缓缓走上几步,踱着步子慢慢往云遥的屋子那处去。
推门未能推动,清仪只好又挪到了窗边。
窗户未关严实,透过缝隙,清仪没想到无意间竟瞧见了云遥的真容。
云遥取下了面纱,坐在妆镜前黯然垂泪。
清仪一直以为,云遥以纱覆面,大抵是因为面上有伤,或是有什么胎记印记。
却不想那白纱之下竟是一张绝色的脸。
秀雅绝俗,仙姿佚貌,比之清仪还要美上三分。
这才是云大夫所谓不想让她“抛头露面”的原因吗?
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子,出身在医馆农舍,她的美貌就成了催命符,所以才要整日以纱覆面。
云大夫相貌平平,却能有这般貌美的女儿,那她的生母,不知得美成什么样。
清仪不想让云遥知晓自己发现了她的真容,又绕到屋门口,敲响了房门。
不多时,云遥打开了房门,面上又重新戴上了面纱。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喑哑:“郡主姐姐?”
清仪扶着她的手臂,同她一道进了屋。
边走边安慰道:“云大夫是担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行诊会不安全。”
云遥撇撇嘴,有些不满:“回回都是这般的说辞,那爹爹又为何要传我这一身医术?”
清仪轻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道:“父亲总不比母亲能体谅女儿的心思,云大夫在外忙碌,你也莫怪他,他也是担忧你。”
提到“母亲”,云遥的眼神黯淡下来。
“若是母亲还在便好了,你是不知,我母亲在世时可是名医圣手,就连我父亲,都比不过她的医术。若母亲还在,她定会支持我游历行医,可惜两年前,母亲因意外过世了,我这辈子,就想成为我母亲那般的人物,成为闻名世间的女医圣。”提起自己的母亲,云遥眼中满是憧憬和向往。
清仪突然想起一人,闻名一时的女医,她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人。
她试探着开口:“你母亲可是姓孙?”
云遥眸色一亮:“正是!郡主姐姐也听说过我母亲的名号?”
“她曾入宫为太后娘娘诊过脉,你母亲确实是神医圣手,太后娘娘还奖赏了她。”清仪对这位孙医女印象尤为深刻,一个女子为医本艰难,她比之宫中太医医术那也是不遑多让。
可记忆中的孙医女……和眼前的云遥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还有云大夫,清仪惊诧于这对夫妻难道真能生出这般绝色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