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的桌案上摆着一盏泛着热气的茶,清仪在桌边坐下,正要伸手去取茶盏,却听身后的屏风后传来一声“咔嗒”的声音。
她惊地立马站起了身子,有些不安地看着那屏风后的人影。
齐樾今日穿着一件雪青织锦长衫,剑眉星目,跨了一步走出来显示了身形,脸上带着浅笑。
“你来了。”
说着对着清仪招了招手,示意清仪跟着他一起到屏风后来。
清仪疑惑地踏出了步子,绕过屏风,没想到一道暗门后别有洞天。
因着是顶楼,所以在外根本查探不出,这房间里还隐着一处隔间。
这隔间甚至带着一扇小窗,不过因着不算开阔只放了一张案桌两把椅子,还有一张可以小憩的小榻。
见清仪眼中的惊异之色,齐樾关上了隔间之门,又走到另一边寻了一处机关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扇门推开就是那夜清仪所在的那间,她瞬时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携芳楼是你的产业?可……”
齐樾知道清仪想问些什么,转身走到案前,取出茶具,一边细致地烹着茶,一边解释道:“携芳楼确实是我的产业,只是我久居边关,免不了被人钻了空子。那夜我也是偷偷回的上京,在此处休整,却不想撞上了楚峥为难你。”
这么一讲也就通了,提到那日之事,清仪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此处隐秘,若有要事要商,在此处是再好不过,也不会被别人知晓你我私下见面坏了你的名声。”齐樾缓缓道,此时他已经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将精巧别致的釉玉茶杯推到清仪跟前。
“王爷有心了。”清仪感叹于他心细至极,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入口生香,竟无一丝苦涩,唇齿间都是淡雅的茶气。
听见她的称呼,齐樾微不可察的皱了眉,但他自己也不知换个别的什么称呼更妥当,也就没有开口。
二人相对而坐,齐樾开口谈起正事:“你说的孟钧,我去查过了,此人确实底细干净,是个颇有才华的。”
清仪点点头,齐樾既说查了,那必是仔仔细细,不会有什么旁的问题。
“只是你让我关照着他些是何用意?”齐樾说到此,心里有些不痛快。
这个孟钧他甚至亲去看了,虽有才华可样貌却很普通,清仪为何要对他关照一二。
清仪知道他会有疑问,真诚道:“戚尚书曾赞叹过他的才情,这样的人若入朝为官,必定有一番大造化。”
“可你为何……”齐樾有些急切,后面的字却没说出口,他想问,他有才同你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在乎这个人?
清仪抬眸对上齐樾的眼睛,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低头灿然一笑:“自然是为了给王爷铺路。”
“为我铺路?你可知我走的是何路?”齐樾有些怔愣疑惑道。
清仪收起了笑意,从袖中取出一封尘年的信笺:“我虽不能确定,但你我初见之日,那个双眸湛蓝的僧人是谢家之后吧?”
齐樾闻言一时面色也凝重起来,拾起了那封信。
“若我没猜错,他是……长公主和谢绥……”清仪有些难以启齿。
齐樾看过信笺,望向清仪的眼神带了两分复杂。
她竟然能通过这蛛丝马迹就还原了事情的大概,真是个让人惊叹的聪慧女子。
齐樾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是。”
“您护着他,是为长公主?”清仪继续问道。
却不想这次齐樾却摇了头,眉头皱紧了两分,轻声低语道:“不是为了长公主,而是为了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