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玉枝使了个眼色,玉枝心领神会,上前准备扶起那妇人。
可怎么扶那妇人都抗拒起身,最后清仪只好挥挥手作罢。
沉着脸冷声道:“夫人想跪那便跪着吧,只是夫人所说的我一句也不信。”
那妇人眸光一转,又开始哀哀戚戚哭了起来:“小姐,你是天上月,我不过是父母之命同袁郎结成夫妻,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可孩子无辜,那孩子可是袁郎的嫡长子。”
清仪勾唇冷笑,找了个小凳施施然坐下:“嫡长子?你是嫡长子的生母,那我到时还得称你一句姐姐了?”
“自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要小姐容下这个孩子,我自会跟袁郎和离的。”那妇人身子匍匐得更低了。
清仪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原本以为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心中是有些同情的,可没想到袁颂的这个发妻同他实是一种人。
若在音然真同袁颂成亲后这两人才出现,可不就将音然和戚家都架在火上烤。
就算可以不认这妇人,可这个孩子是袁颂的血脉,不认也得认下。
这孩子已记事,今后也定会护着自己的生生母亲,到时说不准还要拉下脸面来迎这妇人进门。
想着前世音然被这对恶人搓磨,最后难产而亡说不准也是他二人手笔,心中一阵气闷。
清仪低头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枚金锭,个头虽不大,但抵得上农户人家一辈子的营生了。
摊开手掌放在那妇人跟前,又故意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玉镯。
“袁颂如今得了三皇子的赏识,你一个村妇如何能配他?你和那孩子都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来上京,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若你答应,这金子便留给你做路费;若不答应,三日后,我就让人绑着你们离开。”清仪语气不善,话音刚落,便将那锭金子丢在那妇人跟前,站起身往屋外去。
见她们出来,名唤红儿的丫鬟赶忙凑了过来:“几位姐姐,可收拾妥当了,要不要我帮忙?”
清仪转头看着红儿,心中有了计较,从荷包中又拿出一枚金锭,丝毫不收敛声量,笑着叮嘱她:“今日我们来过之事还请红儿妹妹守口如瓶,不要告诉袁少爷。我家小姐就要跟袁少爷议亲,这屋中的人你替我家小姐好好看着,事后自然还有赏赐。”
红儿刚刚在屋外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猜到些东西,见了那枚金锭,眼都不眨一下,连声应是,颤颤巍巍接过了金锭。
几人出门上了马车,雪枝才在一边问道:“小姐,我们不是要揭发此事吗?怎么又要让那对母子走?”
清仪淡笑着摇头:“我可不是要赶他们走,袁颂马上就要平步青云,那妇人怎会甘心就这么离开,她可不甘只要这一枚金锭。”
果然如清仪所料,屋中的妇人先是如获至宝地拾起那枚金锭,吹了吹上面的泥土。
又听见门口清仪对红儿所说的话,愣了愣神,旋即起了身,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扬了起来。
她走到床榻边给床上的孩子掖了掖被子,低声道:“荣儿,咱们的富贵就要来了。”
袁颂早就跟她交代过这些事,她虽面上答应,可心里还是委屈,自己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就算以后再入府也只是个妾室。
况且如今这小姐已经找上门来了,还扬言要送走她,既然袁颂已经得了皇子的赏识,哪里还需要什么大家小姐来当踏板的。
她手中还握着袁颂的把柄,也不怕袁颂翻脸不认人,心里有了主意,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