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觉,她平日里太小瞧了江府,心里隐隐有些忐忑,更后悔损了江家这一门姻亲。
看着不依不饶,哭哭啼啼的女儿,皇后心中有些烦躁:“你以后莫要再同那个江清仪起争执,你乃是公主之尊,要拿出些公主的气度来。”
楚棠平日里深受宠爱,被皇后这般说,心里更是不痛快:“我不过是为了给晚瑜姐姐出气,谁让她阴魂不散,整日缠着三皇兄?”
皇后知道同她说不清,也感叹是自己宠坏了她,让贴身的嬷嬷扶着楚棠下去。
静了静又唤了宫人进来:“去查一查,今早进言的那几个言官都是谁手下的爪牙。”
三皇子府内冷肃萧杀,楚铮自重生而来,就换了整个皇子府的装潢摆设。
他静静坐在黑墨色的大理石桌案前,桌案上摆着一幅女子的画像。
画像中的人头戴金玉交纵的凤冠,一身华贵凤袍,只是未曾添上画中人的眉眼五官,整幅画又瑰丽又诡异。
楚铮此刻脑海中还是清仪那双泛红的眼,还有她瓷白手腕上那一抹刺目的红。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分明应该极恨她才是,可转眼间回到少年时,再见到那个鲜活明艳少女,还是让他忍不住心悸。
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只听屋外有小厮通报:“殿下,赵姑娘来了,在庭院中等您。”
楚铮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往庭院中去。
皇子府的下人对赵水心的来访已经见怪不怪,面上恭敬,心里却很是瞧不上。
殿下已经定下了正妃,她却未曾被抬到明面上来。
赵水心身着一身官缎素雪娟裙,面覆薄纱,只露出一双水眸,很好的修饰了她的容貌,整个人又清丽又绝尘。
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回眸浅笑,娇声开口:“殿下来了。”
楚铮见她这副打扮,心中不耐散了大半,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赵水心的肩头,语带责怪:“怎么穿的如此单薄,你的身子你自己还不知晓吗?有什么事便让人来通传一声,在仙音阁等我就是。”
虽语带责备,但也藏不住话中的温柔。
赵水心心里暖意流过,抬头嗔怪道:“若非是殿下久不来见我,我又怎会贸然来皇子府?”
楚铮揽着赵水心在亭中坐下,两人似多年的夫妻般亲昵又自然。
楚铮握住了她的手,解释着:“这些日子父皇身子不好,我总要忙些,我忙完了自然会来寻你的。”
赵水心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同江清仪的亲事作罢,皇后马上又为他定下萧家女,恐怕是他自己不知如何同她解释,才这么久都不来赴约。
赵水心面带担忧问道:“我听闻三公主受了责罚,殿下当时也是在场的,可有被陛下迁怒?”
楚铮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水心的手,抬眸却敛下了神色,沉声道:“棠儿在外不知礼数,父皇倒是并未怪罪我。”
赵水心见他似听不懂,也不敢再多言,又说起其他事。
送走了赵水心,楚铮没来由的心中烦闷,白术站在他身侧解释道:“我劝过赵小姐,她不肯听,一定要来皇子府寻您。”
楚铮点头,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低声道:“不过是觉得同她说话实在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