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便见眼前出现一个俊逸忧郁的少年,他容貌生得极好,手中捧着书卷。
许穗仙觉得这上京的公子果然都是样貌不俗的,又往他的衣着饰物上瞧了瞧,本来扬起的笑意淡了两分。
她生于商贾之家,从小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如今她瞧着眼前之人虽气质挺拔,但周身没有一件华贵之物,便知道此人定然家境不好,遂收了心思转头而去。
袁颂平日里不常在人前走动,但每到一处,凭借着他的容貌和才学,从未被女子这般忽视过。
不由对许穗仙更有了两分好奇,见她往灯谜处去了,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城中许多茶肆酒楼都摆了许多精美的灯笼在外头,设了灯谜供众人赏玩。
许穗仙想着那处才是贵公子们消遣的玩意儿,存了心思往那处而去。
刚站定便听身旁有人搭话:“小姐喜欢哪盏灯?”
许穗仙转头,见是刚才河边的男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又浅笑着说道:“自然是最顶上的那盏,可那是需得答上所有灯谜才可得的,喜欢归喜欢,却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她瞧着袁颂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嘲讽,她话中有话,讽刺着袁颂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来攀谈于她。
袁颂自然没有听懂,只觉得这是个出风头的机会,见许穗仙对他笑,自以为有些希望,便上前开始解起灯谜来。
许穗仙也饶有兴致地等在一旁,她也是读过书的,这处的灯谜越往上便越是难,可不是一般读书人能解的。想着这人不仅不知分寸来同自己攀谈,还妄自尊大要为她赢顶上那盏彩头。
但渐渐地她便收敛了神色,直至袁颂将灯抵到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来。
“这……公子费心而为,仙儿同公子并不相识,如何能收。”许穗仙虽这般说着,但眼睛落在那灯上喜爱之色毫不掩饰。
年纪小的姑娘家,自来对这样漂亮的灯盏爱不释手,况且这灯又这般难得,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她虽在家里受宠,但得到的都是些俗物,平日也有对她示好的公子,只是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像袁颂这样的人。
袁颂一看许穗仙的样子,便知道她有些动心了,将手中灯盏不由分说放在许穗仙手中,温柔浅笑道:“我本就是为了小姐才去赢得的这花灯,小姐喜欢便好。”
说着他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去,姿态洒脱而又率性。
许穗仙终是忍不住:“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袁颂回头站定,眼神温柔而又缱绻:“小生不过进京赶考的考生,我的名讳恐污了小姐之耳,待到功成名就之时,到时才敢与小姐相交。”
许穗仙手提着花灯,心中微动,他这样的才情在春闱中有一番造化恐怕不是难事,其实留他作选也不是不可。
许穗仙心里甜滋滋的,看着那花灯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