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君台主还有受制于人的一天。”
君子笺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是啊,君某也没想到,自己会‘惧内’。这内子不仅寸步不移,还管东管西,难伺候得很。”
岚津早就见识过他的油嘴滑舌、逢场作戏的本事,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一时气急败坏地警告:
“君子笺!”
他手里扣着一枚巴掌大的盒子,按着盒子的指节发白。
君子笺神情一滞,随即笑了起来,“瞧瞧,还不准让人说了。”像是无可奈何。
顾墨玧已经从两人之间的氛围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岚津早就听说过顾墨玧深思熟虑,担心再下去会露出马脚,便不耐烦地催促道:
“可以让我们过去了吗?”
他此刻与皆是大燕人装扮,生得也是大燕人道模样,又有君子笺亲口承认他是表亲,按理可以通过。
顾墨玧闻言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看向另一个人,沉声问:
“君子笺,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
音落,君子笺嘴边的笑忽而一收,默不作声地回视着,两个气场强大却又不尽相同的男人无声对峙,引来了周遭不少人瞩目。
岚津觉得再拖下去要生事,准备开口打断这两人时,君子笺忽而笑了起来,“当然。”
顾墨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示意边境检查的将士,放他们通关。
待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顾墨玧才将视线收回,投放在他们来时的路上——那个少年是贴身监看君子笺的,若是阿龄已经出了什么意外,林熙之不必如此谨慎,所以阿龄还活着……
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虽然君子笺无法告诉他任何事情,但只要知道这一点,他这半天就没白等!
顾墨玧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有了着落,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必在这里多做停留了,拉着缰绳掉转马头,他要让南蛮境内的探子挖得更深,尽早把阿龄接回来!
*
回到营地,顾墨玧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帅帐里等他。
没等他开口,徐骋便先说明情况:
“方才接到江国公的密信,太子近来让自己的亲兵入宫,将正清宫围得水泄不通,不准任何人进去探望。”
顾墨玧听了之后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猜到了明蔚为了皇位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慢条斯理地说:
“看来四殿下已经对他造成威胁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哄哄地想要控制陛下,确保来日继位的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卑鄙无耻!”明霆虽然不受圣宠,但却始终都对父皇心怀敬畏,就算他老人家如今重病在床,也不能将他当人质或囚犯对待!
顾墨玧看着生性纯良的西南王忿忿不平,并未对此说出看法,而是意有所指道:
“就快入冬了,看来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