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九龄俨然已经没脾气了,太阳穴在不满地叫嚣着,她也倦了,直接问:
“行,既然您不想说起那些往事,我也不再多问了,就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小蓁的生辰是哪天?”
叶碧云不敢去看她此刻的神情,只是咽了咽口水,粗声回道:
“六月廿十。”
月九龄眸里闪过一丝愕然,和她生日只差三天,是偶然吗?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常,“我知道了,天儿也不早了,您下去歇息吧,明日也不用早起,多睡一会儿。”
叶碧云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月九龄当真就这样让她回去,但还是咬着牙撑着扶手站起来告退。
临转身,她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神情忐忑。
月九龄见状替她开了口:
“放心,这种事情还是留着让您自己亲口跟小蓁说吧,我不会僭越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想隐瞒小蓁与她的母女关系,这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以前在月府不能说,担心留不住小蓁或者被扫地出府没人照顾小姐就算了,可如今这些担忧都不复存在,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叶碧云却为此松了一大口气,又“扑通”跪下——不过这次记着折煞的事,没有对准月九龄跪,而是偏了些,还郑重地磕了个头:
“老奴叩谢小姐大恩!”
月九龄看得头痛欲裂,有些不耐烦地挥手:
“离开月府时我便说过,日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既是家人,哪有计较恩怨得失的?”
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她实在是适应不来。
叶碧云也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这下倒没再继续跪着,起身就往门口去。
抬手正要推门,却听到月九龄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嬷嬷,您就不担心小蓁得知实情后会作何感想么?”
她动作一顿,神情有瞬间惊慌,然而月九龄看不到,她的声音犹如一记钟声,敲在叶碧云的心口上:
“没有孩子不渴望父母,有些结时间久了就解不开了,您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音落,月九龄不再多言,叶碧云便推门而出,仓皇离去。
书房再次恢复安静,偶有炭火滋滋作响地燃烧着。
月九龄靠在椅背上,一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一边想着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再睁眼,外头竟已出现了鱼肚白。
白皙的脸上出现一瞬茫然——天都要亮了,也不知侯爷半夜有没有醒过,若是没见着自己,又要开始说些胡话了。
思及此,她不再逗留,起身回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