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危险不论如何都要来临,郡主却蒙在鼓里,既丢了先机,也会乱了分寸,是置郡主于不利之地,侯爷不在,他必须拿将郡主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自杀?”月九龄将手中那本《竹心杂记》合上,虽是疑问,语气却平淡,“那她留了什么话。”
花剑心头一跳,他本只想禀报黄莺已死,却不想转告她的临终遗言,但是郡主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好像早就知道那女人不可能心甘情愿去死。
“温弼在宫里。”
他说完眉头拧成了一团,当初黄莺神神叨叨地不肯说出温弼的下落,又求郡主求温弼,郡主尚且能用不配合来拒绝。
可她如今用“以死明志”的方式相求,分明是瞧准了郡主不可能见死不救。
然而月九龄并没有想象中惊诧,只是语气不明地说了句:
“所以江少卿都快把皇城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这个小孩儿。”
原来是藏到了宫里,宫里虽大但耳目众多,要藏个人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还是个容易哭闹的孩子,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想必静妃母子出了不少力气。
花剑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打鼓,郡主虽然没有立即表态,仍旧心怀担忧,便狠下心阻拦道:
“郡主,那是罪人之子,虽说不该将父母之过加罪到一个无知小儿身上,可您也不是非要舍身去救一个孩子!”
月九龄闻此抬眼看着花剑,然后在他真挚的眼神中缓缓点头,像是听了进去了。
一旁同样捏了把冷汗的残光见此也赶紧出声劝道:
“而且宫里不同他处,没有召见不得擅自入内。不如这样,我们将此事告知秦统领,他的身份能在宫里自由走动,比我们更适合解救那孩子。”
月九龄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情,认真道,“我不会舍身救人的。”她还没跟顾墨玧成亲呢,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好不容易尝到了爱情的甜头,她才不舍得死。
当然,后面的话就不便说给顾墨玧之外的人听了。
月九龄想,她才没有那么伟大,她从来都不是伟大的人。
即便她可以为了阻止凶手与之同归于尽,但不是因为她心怀苍生,只是她以前孑然一身,大部分时候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现在有了顾墨玧,她就不会再随心所欲。
花剑闻言不由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这就去找秦统领……”
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月九龄若有所思地说:
“但进宫怕是躲不掉了。”
花剑错愕,没想明白郡主何出此言。
恰在此时,院里传来一声高唱: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