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没等她答复,直接感叹,“您可真下得去手。”只是语气透着嘲讽。
月九龄心知是自己理亏——上回大病一场是戚霖劳心费力地医治调养,她这么冒险一回,可能让他前两个月的努力全白费了。
那戚霖生气也是应该的,她不敢有异议,便十分真诚地说:
“让戚神医费心了。”
戚霖见她这副不想对此解释也不为自己辩解的模样,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郡主比任何人都明白,身子是自己的,若是连自己都不上心,旁人再费心不也是狗拿耗子么?”
他一向很有风度,总是彬彬有礼,极少这样疾言厉色。
月九龄有些意外地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凤眸,君子笺在听到她晕倒后也跟着戚霖过来了。
平时存在感极强的花孔雀这竟然沉着脸一直都没吭声,若不是这会儿他确实就在跟前,月九龄都没发现屋里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而他似乎一直看着自己,满腹疑惑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一时之间,屋里氛围凝滞。
但很快,君子笺便出声打破这个僵局,他一笑便又恢复了平日花花公子的模样,用手中铁扇指了指搁在床边缠着纱布的手,颇为遗憾道:
“不管怎样,郡主也不能拿刀子割自己啊,真是可惜了这双葱白玉手,留疤了侯爷回来不得心疼死?”
月九龄神情微变,语气不明:
“没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
音落,沉闷的气氛有所缓和。
戚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边与月九龄说她现在的情况,一边写着药方子。
幸亏反噬的情况没有伤及经脉和肺腑,需要静养;手上的伤也不是很深,在愈合之前不要沾水,记得换药,诸如此类的。
“郡主。”
这时,残光进来,身后跟着衣着有些脏乱的花剑,嘴角还流着血,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月九龄直起身,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抓到人了?”
花剑单膝下跪,用自责的语气回道:
“属下无能,让他进宫了。”
葛振跑了?竟然有人能从花剑手下脱身!
残光难以置信,“进宫?”
葛振这个时候躲进宫做什么?
月九龄同样怔愣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自顾自地细数着什么,“今天十四,明日十五,十六,十六……”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极了,谁也不敢出声。
君子笺看着她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包裹伤口的白纱布渗出了点点血迹,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敛了嬉笑:
“十六怎么了?”
他还没见过月九龄如此失态过,就算是当初她孤身面对残忍的采花贼也从不曾有丝毫惊慌。
残光这些时日跟着月九龄,对大理寺整理出来皇城近半月要办的事项基本了如指掌,一听到日子脑子就自动跳出名头,嘴上也就脱口而出:
“是静姝公主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