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玧接过来看了一眼,眸色加深,“这是……”
“是杀刘氏的杀手所持凶器。”
“侯爷认得?”月九龄看着那刀鞘上刻的纹路,有点像图腾之类的图案,不像是大燕人习惯用的利兵器。
顾墨玧点了点头,随即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将刀鞘滑开,露出里面的利刃,语气深沉:
“这短刀比寻常的刀轻,刀形有弯度,刀背极薄,虽未开刃但功力深厚者亦可用其削铁如发,是楼兰将士常用的兵器。”
两年前他驻扎西北时,曾收拾过一群在边境作乱的楼兰劫匪,他们用的刀便是这种短刀。
月九龄不由脱口重复,“楼兰?”一时有些震惊,“那些杀手是楼兰人?”怎么突然又与楼兰扯上关系了?
顾墨玧沉思片刻开口:
“之前仵作验出刘氏身上的伤口切处较细长,更像剑伤,但每一道伤处又比寻常剑伤要浅,当时只推测杀手那么对待刘氏只为凌虐不为夺命所以没用全力。如今看来,如果那些伤是楼兰短刀所致,也说得过去。”
他虽没有直接回答月九龄的问题,但答案已经很明显,可她心中疑惑却更甚。
这时,君子笺打开手中纸扇往后靠在椅背,慢悠悠地说:
“楼兰不过一个小国,能养得起杀手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顾墨玧闻此眉头紧蹙,不置可否:
“确实,除了楼兰王族,没人养得起。”
月九龄陷入了沉思,如果那些杀手是楼兰王族的死士——而王族死士只听命于主子,也就意味着“那个人”与楼兰的王族有关系,而且还很不一般,才能让那些死士为他杀了刘氏灭口。
思及此,月九龄仍旧觉得其中有说不通的地方:
“可二十多年前楼兰为了寻求庇护,不惜将公主不远千里地送来大燕和亲,如今却指使死士在皇城行凶,就不怕旧日誓约作废,国民再次面临战争么?”
无论什么样的君主都不可能容忍一个附属国派杀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更何况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当今圣上?
顾墨玧颔首赞同,“如今的楼兰国王是静妃的亲兄长,比静妃大了十岁,他们幼时丧母,静妃是他亲手带大的,感情深厚,楼兰国王应当不会单方面地置她于危险境地。”
没错,如今楼兰的周遭小国都不敢轻易侵犯,连沙匪都少了许多,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都是得益于大燕的庇护,如果楼兰国王还没老糊涂就应该继续维持两国的亲密关系,而不是自寻死路。
月九龄想了想,推测道:
“会不会是楼兰某个心怀不轨的王族私下所为,为了挑拨离间,想借大燕的手铲除异己?”
顾墨玧对楼兰国内的情况有些了解,但他一时想不出会是谁有这个胆子。
看他们似乎钻进了牛角尖,君子笺好整以暇地摇了摇手中纸扇,漫不经心地提醒一句:
“二位别忘了,即便楼兰公主是如今的静妃娘娘,但她以前也是楼兰王族。”
月九龄闻言蓦地一震,皱起眉头:
“你是说,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