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月铭的声音让注意力都放在身后之人的顾墨玧回过神,扫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两个守卫,目光如有实质,教没见过世面的小守卫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气。
月九龄也将目光放在了紧闭着的狭小考室上,嘴角微不可闻地扯了一个讥讽的弧度。
顾墨玧默不作声地走近考室,在离门口还有两步远处站定,严谨地将不甚牢固的门及门框打量了一番,随后抬手......
两个守卫猝不及防,在他手抬起的瞬间惊弓之鸟般地缩了缩脖子,身子也跟着一抖,像是害怕极了。
众人:“......”
落影看不下去了,示意他们赶紧滚,然后自己走上前,推开了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湿冷扑面而来——像是被毒死的老鼠死在了角落里,尸体过了好几日便开始散发出的腐烂气味。
“咳咳——”落影首当其冲,没忍住。
同样离得近的顾墨玧只是抬手掩了一下口鼻,不为所动。
后面那群养尊处优的大人们则没这么淡定了,一个个恨不得逃之夭夭,可碍于面子,只得忍住肠胃翻滚,脸色难看地戳在原地,试图把自己当成一根无知无觉的棒槌。
相较之下,不退反进的月九龄简直就是这些人形棒槌里的一股清流。
她站在门槛外大致看了一眼考室里的情形,估摸着在这里做尸检的可能性,然后才转身对一众棒槌说:
“因为一些‘不言而喻’情况,我的丫鬟进不了考场,所以哪位大人肯纡尊降贵,给我打下手?”
众棒槌闻言皆变了色,面面相觑——谁吃饱了撑着想去受这罪?更何况他们一个个有官职在身,岂能屈尊去给仵作打下手?就算这个仵作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也不行,传出去老脸往哪搁啊?
“本侯来。”顾墨玧出声打破了僵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其他人不合适。”
众人以为他是在暗指他们身为春试考官之一,考生死在考室里,他们都有嫌疑。于是脸色由白转青,但又着实不想近距离观看剖尸过程,只好将硬着头皮自觉地戴上了这顶被怀疑的帽子。
但其实顾墨玧说的不合适,只是不想月九龄同男人共处一室而已,即便那个男人她的父亲或者年纪可以当她的父亲。
月九龄忍住笑意,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侯爷了。”然后用眼神示意落影将尸检的工具交给顾墨玧。
顾墨玧自然地伸手接了过来,转身背对着众人,肆无忌惮地冲她挑了挑剑眉,只是语气依旧毫无感情: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