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鹿搜刮遍记忆后,发现即将秋收了,她的眼前目标就是抢收秋粮,稳住半年的口粮。毕竟缴秋税,纳田地税都靠秋粮了。
“爹,娘,大哥二哥,什么时候秋收,我跟你们一起下地干活吧”。
“闺女,你身子还没好全乎,还是再养养,不必急于一时,”赵父不赞成道。
周氏忙劝阻道,“我的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再养养,家中田地也不多,哪里用得着你这么挂心啊。再不济,还有你两个哥哥呢?”
正吃着饭,三房的赵三伯娘过来了,挺着肚子,装作疼痛模样,“四弟妹,今日我实在不舒服,可不可以你帮我铲猪圈?你瞧,我这也是不方便嘛。“
周氏好脾气说道“行“,赵平鹿看了一眼,这人分明是装不舒服,肯定是偷奸耍滑的货色,可亲娘已经答应下来了,也不好反驳她。
且等日后,找到机会,再好好开化她,一味无节制地帮人,就是亏待自己!
等这个妇人走了之后,赵平鹿继续接着话题,“大病初愈,也该接一下天地之气,才会滋养自身。我还是去吧,整日待在屋里,闷得慌,”赵平鹿目光坚定,语气却轻柔,众人一听有理,就决定秋收带她一起下地了。
接着赵老母拿着针线簸箕过来,“哟,鹿丫头病好了,好了就赶紧把潲肥水,抬到田野里。老四家的,把这几方帕子绣好,你小姑过些时日家来,就要拿去用的。“
赵平鹿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妇人,身穿灰蓝色的棉布衣裙,衣服却一点补漏的都没有。满脸皱纹,脸上的肉都瘦干了。心狠如此,孙女刚病好,问都不问,就安排好农活来了,可见她也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妪。
什么叫几方帕子,这一簸箕的帕子,只怕是拿去卖银钱吧?
周氏接过来簸箕,赵平鹿紧皱眉头,亲娘怎么什么事都揽上身?整日操劳的人,如何长寿享福?
又看到赵父、赵伯麟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模样,倒是赵仲趾满脸不忿抑郁之色,孺子可教也!
农户之家,弱势之人,难抗争,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才可扭转弱势!
“鹿丫头,你吃完了没有,傻楞着做什么?起来挑潲水啊,力气这么大不用,莫不是还想着我这把老骨头去挑不成?”
周氏早已站立起来,立身垂目,说道“娘,再等几天吧,闺女这次磕得狠些,须得好好养养,那些潲水,我和伯麟、仲趾会去挑的。”
“什么博林粽子的?又作怪什么?你个败家娘们,瞧瞧这个死丫头碗里,满满登登的糒米,分了家,就浪起粮食了?你个贱妇,饿死爷们娃的,就想着改嫁,是不是这主意?”赵老母骂完还不解气,作势狠扭周氏腰间肉,周氏已经被骂习惯了,周氏都做好青紫瘀伤的准备了,没想到没落在她身上。
赵平鹿用力掰着赵老母的枯老鸡爪般的手,“哎哟喂”惨叫一声,疼死她了,疼得骂声微弱下来,“你个贱蹄子,连你奶都敢打”,最后疼得只剩下抽吸声,不再有骂声。
赵平鹿靠近赵老母的耳旁阴森森说道,“你这老妇,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我娘,我就把你打个半死,再悄悄将你这尸体扔下崖海里,一阵水浪就卷走了你,谁还知道你在哪里?毕竟我只认娘,不认奶的”。
说完就松开了赵老母的手,赵老母听完赵平鹿的话,心里打着鼓没个着落,因为村里对外面拐来的媳妇就是这么做的。
“你这个畜生,你的崽子知道护着自己的亲娘,你怎么不知道护着你娘?你这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白生你这畜生,”赵老母抹把眼泪,等赵父看到自己的眼泪,才转身离开,赵父看着赵老母孤寂身影,心下也有些自责难过,不由得埋怨起周氏。
“娃她娘,日后就顺着娘,话头上不要起争执,”周氏听完后,心里百般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