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疼得哀叫连连,知道命将结矣,使出全身力气嘶叫挣扎,被捆的后腿拼命弹动。杀猪的人都有经验,谁也不会站在后腿处等着挨踢,都卡在猪腿蹬不到的位置,紧紧压着猪。
猪被执刀人卡住下巴,惨叫声憋在胸腔里,变成沉闷的嘶声。
围观的人群喧哗叫好,等着看猪死掉以后剥皮分肉。
李高粱俩人也看得兴高采烈,只是猪挣扎得还很起劲,一时半会儿还不得死。
李高粱叫道:“李里哥,我们来了!”
按着猪背的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头示意。
那人年龄明显比李高粱二人大出几岁,不足二十也相差不远,唇有微髭,体格健壮,身上肌肉棱角分明,甚是英武有力。与他相比,李高粱他们就还是未长成的青涩少年人的体格了。
眼下李里正在使出全身的力量压制猪,那几百斤的蠢物临死挣扎爆发出的力量不容小觑,他顾不上再和两人打招呼。
李高粱招招手,和丸子退出人群。后面流程繁多,还得烫毛刮毛开膛取脏,再分解成肉块,估摸没有个把时辰,这边完不了事。
而且,猪并不止这一头。
杀猪台旁边不远处还有人在对付另一头猪。
那头猪被人群围着,正在嚎叫奔突,意图撞开人群逃离此地。
猪虽然蠢笨也有灵感,一大早被牵到这里来,被人群围观,它也在观察着人群,先是看到周围有那么多人,是从来没见过的大场面,捏蹄一算,恐怕今天不一般!
耳中又听到同类的惨叫声,彼猪将死其嚎也哀,此猪闻声心有戚戚,就恐慌起来。
又见有人拿绳来捆自己,确认了,大事不妙!本能地撒开蹄子跑路,不管不顾身前有人,只想一路冲出去,奔向自由的怀抱。
杀猪那边它是不敢去的,叫声太惨烈了,闻之令猪肝肠寸断,它可没有营救同类的豪情,己身苟免于难即猪所愿也,所以只认准了远离杀猪台的方向突围。
庄上的人远远地围观,也不紧围上去,想跑?可以!跑掉?没门!
这庄上都是什么人,让一头猪跑了,老少爷们出去还有脸报杨家庄的字号?
再说了,你一头猪,作为食物,是有多小瞧这一庄老小对脂肪摄入的欲望啊?没有瞧见大家都在对着你流口水吗?还不乖乖变成一片片五花肉入众人的口腹,妄想搞什么兴风作浪!
附近只有四五个顽童,大着胆子放声呐喊,给两个斗猪的人加油。
那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执绳,一人拿棍,两头将猪堵住。
李高粱把手拢在嘴前对那两人高声大喊:“马大宝,马春雨,上啊!干翻它!加油!”
二马是亲兄弟,马大宝是哥,马春雨是弟,也是李高粱和丸子的发小。两人天生力大,学的是马家的硬功,又遗传了马三爷的体格,长得很是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