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米粱兄妹敲诈的徐胖子的爹,所谓徐家世伯的那位。
而且兄妹俩在簇拥着徐指挥使的亲兵队伍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杨小米用肘轻轻顶了顶李高粱,“看,徐胖子。”
李高粱好笑,“还穿了号衣,装模作样的,昨天没听他说去当兵了啊。”
杨小米嘁了一声,“号衣还不好找,你想穿我给你找去,六爷爷那儿肯定有。”
这时李农走到细眼的二叔父身边问安:“二叔身体可好,大叔呢?怎么不见?”
二叔父拉着他笑起来,“不用操心我们两个老头子,大哥好得很,丘老大那边来客人了,对面老四老五陪着,大哥也过去陪客了。”
“丘大伯的客人?是和尚吗?”
“嗯,据说是个很有道行的大和尚,不然大哥也瞧不上,听丘老大说那和尚要来,大哥可是巴巴地赶过去陪客。对面那伙子兵领头的眼熟,是常来咱家那个姓徐的小子吧?”
“对,他叫徐兴达,水军营里的副指挥,咱庄上宴客常请他来。”
“这小子不地道,我记得他,能吃会喝,每次来了连吃带拿,秋风打了无数,现在竟然带人来找麻烦,马老三问他想干啥,他和马老三打官腔,说执行公务闲人勿扰,哈哈哈,把马老三气得要揍他,幸好张二哥出来给拦住了。”
李农陪着干笑了几声。
“不用问,肯定是官府来示威的,敲锣打鼓咋咋唬唬,闹腾一早上了。咱们又没要造反,你说你来折腾啥?要立威闹一会儿就得了,还没完没了,烦得要死。你去把他打发了吧,别让你老婆出头了,对外的事,男人能干还是得男人多担着。”
李农点头,向徐兴达走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杨家庄上也不能免俗。
庄上都是沙场上退下来的百战老兵,抱团极紧,亲如手足,对外绝对一条心。但各自跟脚不同,内里论起来还是要讲个条口序列的。
庄上有八个老人头领,大致分两系,原属杨家军及后来聚集的原岳家军集团的领头人有六个,这是一系,另一系是杨羹和李农结亲时并过来李家的老卒,人数比岳家军少,领头人只有两个。
庄上其余人都以这八个人为首,各自有所属的条口,大致就是原本在行伍时的统属关系。
李农称呼大叔二叔的两位姓李,是他自家支系的族叔,有血脉之亲,且能力极强,自小看着李农长大。
李家这一脉从原本大家族里分裂出来,就和原家斩断了关系,因此十多年来,两人是把李农当作新一脉李家的家主来扶持的,忠心耿耿,且寄予厚望。
杨家军的亲军统领姓杨,是不是本姓不知道,行伍里有义子亲军的惯例,将领身边极亲近倚重的亲信,一般会以义子的名义,冠以将领的姓氏。
亲军统领这角色,是将军睡觉他持刀立床前守卫,将军临阵他持枪冲杀在侧,将军居家他负责看门护院的。可说将军的身家性命有一半系于亲军统领的身上,论亲近绝不亚于血亲,甚至更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