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想了半天,在户部左侍郎的提醒下,他终于想起来了。
“是有几位官员的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所以求到了皇上面前,那时候奴才还没当上这户部尚书呢……”
鄂尔多说这话倒不是给自己推卸责任,实际上他升任户部尚书后才知道户部的情况,以往瞧着户部都是油水多多,可当他来了户部当差才晓得,这户部也就是外头瞧着花团锦簇,这内里啊,有数不清的烂账!
“既然是皇上允许的,那后来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大臣前来借银子呢?”达哈苏追问,“难不成朝中所有大臣家中都揭不开锅了吗?”
达哈苏一脸真诚地发问,“那大人府上情况如何?户部左侍郎你呢?”
鄂尔多有些窘迫地看了看户部左侍郎,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这俩人家中说不上多富裕,但也不至于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所以两人面对着达哈苏的追问,实在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相顾无言,唯有默不作声。
见他们都不说话,达哈苏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她看着两人道:“照爷说,他们就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两人瞬间抬头,而后又默契地低下脑袋。
尤其是鄂尔多,他十分理解刚刚达哈苏说的那句心里不平衡的话,因为他也借了户部的银子,就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才借的,不过数额不大就是了……
达哈苏继续道:“皇阿玛能允许朝中官员借户部的银子,那是因为那几位官员家中实在困难,皇阿玛又不能私下给他们银子,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但是其他人呢,明明手中有银子,可能就是因为瞧见别人借了银子,自己心里不舒服,所以也来户部借银子。”
鄂尔多的脑袋低得越发厉害了,他现在就像一个鹌鹑,生怕被达哈苏给发现,因为达哈苏说的其他人里边就有他。
“更有甚者,家中银子多得数不清,还一个劲来户部借银子,还与朝中官员较劲,看谁比谁借的银子多。就好像谁借户部银子多,谁在皇上面前更得脸一样!”
达哈苏端起茶盏灌了一盏茶,她刚刚说了那么久的话,可把她给渴坏了。
她不晓得鄂尔多是怎么想的,她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了引出她之后的想法。
这借银子的官员家中情况都不一样,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得分情况追回银子。
就好比那些家中揭不开锅的官员,银子能还回来多少那就还多少,这个事儿不能强求,毕竟一开始康熙能同意借银子就是因为他们的缘故,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但像那些心里不舒坦故意借银子的,说什么也得还回来!
还有情形最最恶劣的,比着赛借户部银子的那些人,不仅要将借的银子还回来,最好再收些利息,左右他们也不缺银子!
鄂尔多抿了抿唇:“大阿哥,奴才其实也借了一点点银子,您看咱们户部的官员若是有人借银子,先还上,然后再放出消息让其他朝臣还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