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藤萝飘香,一片紫色的海洋,缠缠绵绵,幽怨呜咽。
紫色海洋下方,架着一座秋千,一位妙龄少女着一身粉色衣裙,站在秋千上飞扬飘忽,温暖的阳光在天乌黑靓丽的长发见摇曳生姿。她闭着眼睛,感受微风拂过她雅丽的面容,眼里泪水含着却不曾滚落。
一位少年站在另一侧面对着她,眼睛里洋溢着柔情,嘴角含笑,似乎高兴,似乎无可奈何。风变大,扬起落花,落在他的长发上。
少女如蝶翼扑闪的睫毛闪出一线,一行泪水落下。昨天的话犹在耳边,沙场建功,男儿志向。她又能说什么。少年轻轻落在墙头,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仍然没有正眼便走了。
屏儿走来正巧看到他,说了句,别的本事没有,爬墙头倒挺利索的。清玉听了,笑了一声,看向墙头正看着他回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又立刻弹开,他便走了。
又一天清玉看着落叶满地,秋千空空,一人从密密匝匝的紫藤萝枝蔓后闪现出来,念了句“独立佳人”。清玉笑笑心道,父亲这里都是些掉书袋的老夫子。
夜晚清玉正在打理着送给赵如初的物件,风大把半掩着的门吹开,屏儿过来关上门,使了个眼色,清玉会意,道:“屏儿你整理着,我出去上趟茅厕。”
来到秋千墙边,见一人不同往日正坐在墙上,一双腿垂下来晃荡晃荡。清玉看不清晰,惊喜道:“你来了?”
“这么高兴呀?”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清玉收住了笑。
“怎么又是你?”清玉道。
“不是我是谁?难不到还有别人?”王晏笑道,“放心,灾年流民进城,大部队提前开拔了。我哥和某个人都走了。”
“他怎么没来道别?”清玉嘀咕道。
“走得急,没来得及呗。我哥连赵姐姐都没去看。对了我还带了个人来。”王晏道,“你上来吧。”一人跃上墙头,清玉见他一身素服难掩贵重气质,清玉差点跪了下去,立马变得点头哈腰,殷勤周到。
“这位公子,墙头上风大,要不你先来吧,小心吹到您。”清玉发现时才发现自己确实用了“您”这个尊称。
王晏笑道:“看你样子。你可别透漏了风声。这位黄公子给赵姐姐请了大夫呢,相信不过几日她便可痊愈。”
清玉从那时起便觉得这样的墙头不太安全,便在墙头上放满了铁蒺藜。
十里长亭,清玉一顶面纱随风摆,手抚琴,走了一曲慷慨激昂的《兰陵王入阵曲》。一曲奏罢,兵士斗志昂扬,雄赳赳,奔赴边关。只是清玉没有找到赵如初,之后只能悻悻目送众人离开。但见众将士服饰严肃整齐,也是心头起敬。
众人刚走,赵妍便赶了来。清玉见她还是面有土色,一把扶住她,道:“别急,刚走。我也没找到他们。”
最后还有几驾马车留在长亭,看来也是星夜赶来。清玉见众人散了便拿下面纱,与赵妍在亭子里聊天。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道了声“赵姑娘”。
赵妍道:“这是睿王爷,昨天的御医就是劳动他请来的。”
清玉就要下拜,赵妍道:“这是在外边不用这些虚礼了。”清玉觉得从那刻起赵妍就不一样了,她们之间生生多出了许多距离,要伸很长的手也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