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见情况有些不妙,趁机想溜,道:“清玉,要吃晚饭了,我先走了。”
清玉拽住王晏袖子,道:“哎,王二公子,我刚刚赔了你一大笔钱,手头正紧。这些茶具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货色,只是汝窑的名品,当然比不上您的衣服了。您只要省下来几根丝线的钱,就够了。上次赔您衣服的钱,您拨出几个,先给我一用,改日再还您,可好?”
王晏扒拉了几下没有扒掉清玉的手,才无奈道:“凡事好商量,你先把手拿开,别弄皱了我的衣服。”
清玉笑着拿开手,王晏颇为嫌弃地抖了抖衣服,道:“钱可以借你,只是能不能下次不要拽我的衣服了?差点给我弄出皱来。”
清玉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我着急嘛,就给忘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王晏看着衣服没有留下褶皱才放心,道:“你再着急也不能这样吧,再有下次……”说完,王晏就瞪大了他的那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凶巴巴的,吓得清玉打了一个哆嗦。
清玉赔笑道:“这是自然,放心,放心。”
屏儿遣人将屋子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后,季安已经收拾妥当,头发也梳好了,门前的他带来的小厮倒是镇定自若,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一派气定神闲。季安却没有理清玉,只是让小厮带着茶具,他自己临走还不忘指着清玉的鼻子威胁“下次见到我,小心。”
王晏看着季安神色不安的样子,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怕你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还一下子就占了两个?”
清玉看着王晏不怀好意的样子,怒道:“胡说,谁怕我了?哎,你说什么我占了两个?”
王晏嘴角含笑,道:“你刚刚是抽风吧,上去就打人家,真真就像是个野蛮小子了。”王晏故意把“小子”说的颇为含糊,听起来更像是“小贼”。
屏儿在一边听着笑个不停,清玉抬起懵懵得眼睛道:“什么呀,你说的都是什么呀。”
清玉想了想给自己找补,解释道:“我不过是警惕性好些,防患于未然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晏听清玉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噗”得一声笑出来,道:“幸亏你刚刚只是看人家的喉结,没有脱人家的衣服,要知道对男人性骚扰也是入了典刑的。”
屏儿笑道:“可不是,错了就是要改的,要好好的改。不过不是别人要改,而是你自己要好好改改吧。”
清玉刚想争辩几句,找找面子,王晏哈哈一笑,道:“这次我是真的要回家吃饭了,改天再见吧。”话一说完,清玉还没反应过来,王晏就不见了踪影。
清玉看着王晏一闪而过的轻功,嘀咕道:“他果然没有骗人,以他的轻功我早已经不是对手了。不过为什么刚刚他被我拦住了呢。”
屏儿正在整理桌子上的桌布,模模糊糊听清玉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清玉回过神来,看着屏儿关切的目光,道:“没什么。”
清玉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屏儿,道:“名珠你还记得吗?”
屏儿有些纳闷,为何现在忽然提起这个人来,道:“自然是记得,不就是那个喜欢茶艺的名珠吗?”
清玉接着道:“你还记得名珠的样貌吗?”
屏儿似乎发现了什么,道:“如此看来,他们确实是很相像,这就是你为什么非要看看他是男是女了。”
清玉道:“我刚刚只是怀疑,可是名珠是女子,这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个季安很明显是个男子,身材高大许多,喉结还那么明显,除了样貌像,又说不出哪里像。看来真的是我弄错了。”
屏儿看清玉悻悻的,有些不开心,道:“就是这么明显,你还把人给弄混了,只是那把火烧得的确是古怪,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人也找不到了,弄清楚却是不容易了。”
清玉弄着盆里的盆栽橘子,道:“我也没想着非要弄清楚,只是见了季安,心里又想起那些事情了。”
很多事情过去了,却是在我们的脑海里留下了影子。一个样貌相像的人,都会让她想起那里的一草一木,吃食人物,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成了一本本带着记号的标本了,留在了脑海中的档案库里。这些档案或是被永远封存,或是何时被开封都是未知,也许只有经历的那段时间才能给出答案,而人在时间的面前太过于渺小,渺小得可能挑选出来一个都变得太过于困难,可是人就是在这样带着明显记号的印象,才变得独特而唯一,才变得不同中有了些微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