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清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剧烈，他只能惊恐的看着，赵三用自己撕开的肚皮，包裹住了他的脑袋。
他在赵三肚皮里发出沉闷的惨叫。伴随着一阵抽搐，惨叫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嘴里。
黑线从他脸上的所有空洞挤了进去，搅碎了他的大脑，再接着是内脏。
片刻过后，“他”缓缓站起，语气里满是欣喜。
“还是新的身体好啊！”
……
林小清呆呆的立在赵三面前，两眼无神。
趴在血泊里的赵三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的世界里就好像被噤了声，什么也听不见。
他就这样一直站到日落，漆黑的影子划过眼前。
林小清皱着眉头看向已经断气的赵三，俯下身子赶走了尸体上的蚊蝇。
他翻过身子，摸向赵三的兜布，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我的心脏为什么跳的这么快？”林小清喃喃着，神色迷茫。
他缩回手，机械般背上赵三身体，朝着医馆走去。
走到医馆门口，他却迟迟没有进去。
“为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自己放空了大脑，在遵循某种本能去行动，但自己的心脏就好像极其反对这种本能，不停震动着。
“你爹已经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一道好听的女声从医馆里传来。
林小清抬眼看向面前清冷的女人，张了张嘴。
“怎么？”姬大夫有些疑惑。
林小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嘴皮不停哆嗦，身子也开始颤抖，心跳的就像要蹦出胸口。
它在恐惧。
姬大夫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好声好气道：“我这里是医馆，不负责收尸。”
林小清丢下赵三的尸体，猛然转身。
他一口气跑了好远，漫无目的，在青溪镇里打着转。
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扭曲，像是杂乱肮脏的染池，颜色揉在一起。
“不对，这不对！”林小清抓着自己脑袋大口喘气。
每当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心脏就砰砰直跳，似乎在发出警告。
许久过后，林小清重新回到了王家府邸面前，叩响了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手拿棍棒的家丁警惕的看着他。
“你爹死了可跟我们没关系，是你自己不送他去医馆。”
“我知道。”
“王地主可是说了，赔偿一分没有！”
“我不是为了要赔偿来的。”林小清平静的拿出一张银票，“我爹偷偷藏了一张，我来还回来。”
家丁一愣，眼里流露出几分看傻子的意味。他转头四处看了看，凑到林小清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就好，我会转交给王地主的。”
林小清后退一步：“我要亲手交给王地主，你最好带我去找他，不然我就叫了。”
家丁脸色一僵，咒骂道：“你小子和你爹一样，鬼精鬼精的。行吧，跟我来。我可事先说好，你见了王家主，也别想着能借此谋个差事！”
家丁一脸的倨傲，仿佛给王家做事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一样。
林小清只觉得好笑，但又有一丝期待，这次的心脏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