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王地主府邸前。
一个瘦弱的男人双手被麻绳捆住,吊在三米高的杆子上。
他的身上满是鞭子抽打过后留下的伤口,溃烂的血肉从中翻出,不时招来几只蚊蝇。
啪!
蚊蝇忽然飞起,紧接带着虚影的鞭子落下,发出清脆的鞭响。
赵三就好像感觉不到这种疼痛,身子条件反射般颤了一下。
鲜血顺着他垂下的脚尖滴落,汇聚成一小滩浓重的红色。
“你招不招!”凶神恶煞的打手又是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着。
“偷谁家东西不好,偷王地主家的银子!”
“就是说啊!看着人老实,结果偷银子,亏他还念过几年书!”
“我……我……”赵三嘴唇微颤,似乎想说些什么。
“恩?”打手侧头凑过去。
“我没偷银子……我只拿了几本书!”赵三声音大了起来,似乎偷……拿书这件事,让他的腰杆子硬了许多。
“还说没偷,给我打!”王地主有些气急败坏,命令打手继续。随后他又换了副表情,弯着腰凑到旁边翘腿坐在太师椅上的半老徐娘边。
“还是夫人聪明,一眼就看穿了赵三夹在书里的银票!”
王夫人瞥了王地主一眼,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书里有……”赵三挣扎着想说什么,但打手显然很上道,一鞭子打在他的嘴上。
几颗牙齿裹挟着鲜血旋出。
看着赵三裂成左右两半的嘴,王地主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人群忽然有些骚乱,一个后背满是血污的年轻人钻出了人群,大喊一声。
“爹!”
林小清怔怔的看着眼前快被打死的赵三,一股怒气从心底腾起。
“爹!你怎么能偷王地主家的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人群轰的一声大笑起来。王夫人脸上也泛起了笑意,风韵犹存的眼眸弯了弯。
赵三不是什么好人,几年前原本是镇上的教书先生,结果染上了赌牌的恶习,书也不教了,天天想着赢波大的回本,害得自己的娘也跟了刘老汉。
后来赵三上刘老汉家去闹,这破事就传遍了镇子,娘也跳了河。
镇上的人连带着也瞧不起林小清,林小清自然也不待见他爹,所以哪怕赵三此时如此凄惨,他也没有一点心痛,只恨王家怎么不打死赵三。
赵三的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不停哆嗦着。
“好啦,给他放下来吧。”王夫人摆了摆手,“咱们也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人,把银票收回来了就行。”
王地主略带犹豫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
“好使,好使!把赵三放下来!”
啪叽!
赵三重重的摔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王家的人退回到了府里,高大的朱红色大门隔绝了外界。围观的人群见没什么戏份看了,也渐渐散去。
林小清也想走,但看到没人管的赵三,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走来,赵三微微抬起头,见到是自己儿子,他挣扎着开口。
“我兜布里,还藏有一,一张票子,你,你送我去医馆,我分你……分你一点。”
林小清沉默片刻,粗暴的翻过赵三,从他兜布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里仅有的一点愧疚,也被这张银票冲散。
“太好了,有这银票,起码半年不用担心吃喝了!”林小清把银票贴身藏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家里走去。
只要穿过前面这个小巷,就能回家了!林小清脚步不由加快。
然而他刚拐进小巷,就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劲风吹起。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