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不安宁,追逐打杀踩空坠落,睁眼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嗓子火辣辣的。
一看表,已是下午四点,翻身坐起来,到外间接杯凉水灌下去,他准备回出租屋一趟,晚上上班,怎么也得换套衣服。
父母那边不去了,手术顺利,病情稳定,这里曾是他们的战场,哪里是哪里,俩人比他还清楚,认的人都比他多。
出租屋冷冷清清,打开衣柜,零星的几件。自从住到林喜那儿,他的好些衣服都搬过去了。随便拿了套换上,他去卫生间洗漱。
奇怪,怎么林喜的洗漱用具少了那么多,对了,刚刚衣柜里她的衣服怎么一件都没在?
林喜林喜又是林喜,萧宇盯着镜子,难过又气愤,又不知道气谁。
火辣辣的嗓子迫使他转到客厅找药,抠出几颗胶囊,丢进嘴里,也没倒水,干噎下去。
药箱有三层,粉色可爱系,是他和林喜一起逛超市,林喜挑的,说他房子太冷,得加点暖色调调。
萧宇望着药箱愣神,完全没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身边到处都是林喜的影子,可就是没有她。
高强度的工作,精神的打击,加之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规律饮食,一年四季不生病的萧宇倒下了。
发热、咳嗽、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同事让他赶紧请假,戏称人们可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感染病毒的。
萧宇觉得很有道理,在萧母住院的第三天告假了,一个人窝在出租屋。
老刘找上门的时候,他吃完药刚躺下,被子没捂热,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甩甩头,烦躁的去开门,刚开条缝,就探进来老刘的一张大饼脸。
“哟,生病了?难得啊,我看看。”
萧宇懒得理他,径直瘫倒在沙发上,兄弟间随意惯了,不用招呼。
“今天没班啊?”萧宇趴在沙发上,问完就是一阵停不下来的咳嗽,听得人肺疼。
“这么严重啊,不行去挂水呗,好歹是个医生,晕家里了可不得贻笑大方。”
萧宇白了他一眼,“你过来到底干嘛?”
老刘终于收起嬉皮笑脸,正经道:“听赵琪琪说你和林喜分了,你妈也做手术了,真的吗?”
“嗯。”
“林喜提的?”
“嗯。”
“她怎么说的?”
萧宇掀起眼皮,不耐地看了老刘一眼:“还能怎么说?不喜欢了,不爱了,不想在一起了。”
“你信了?”
信吗?头昏脑胀,他也想不清楚了。
林喜毫无征兆的要分手,说不爱他,说心里有别人,要他放了她,表情狠厉,态度决绝,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呼啸而至的剖心之痛后,他是想不明白的,怎么突然就不爱了,怎么突然就被分手了呢……
药效上来,强力侵蚀这具被摧残的残破不堪的身躯,人就那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往日坚毅的面容爬上不正常的红,额发无精打采地黏在额头,被细小的汗打湿,明明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显得落魄又弱小。
老刘不落忍,想着等他醒来,告诉他好了,虽然答应过林喜,绝不向他透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