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土路上。
李强踏着轻快的脚步,欣赏着路边的景色。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就连空气,都格外的香甜。
他家的位置,不在村子的中心,加上天气又热,李强走了差不多一里地,才终于见到除母亲外的同村村民。
当然,是别人先给他打的招呼。
“强哥,强哥,你去哪啊……”
黄鹂般清脆的声音,让李强看向一旁的苞米地。
只见一名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正笑脸盈盈看着他。
女孩年纪不大,穿着花布短袖,手拿狗尾巴草,笑起来,婴儿肥的脸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甚是可爱。
虽然女孩和他很熟的样子,可李强根本就记不清,眼前的少女是谁。
就在李强一筹莫展之时,玉米地里传出另一个成熟的声音。
“佳佳,你和谁说话啊。”
说话间,一位身材娇小的妇人,裹挟着头巾,从玉米地里出来。
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不错,把身上的灰白色印花长袖纽扣衫撑得鼓鼓囊囊,
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隐藏在头巾下,让人忍不住想要盯着看。
李强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都忘了面前的小女孩,还在等他回话。
好在妇人已经看到李强,将包裹着的头巾打开,笑着说道。
“是李强啊,你是来找佳佳玩的吗?”
妇人放下头巾后,看清楚妇人嘴角那颗黑痣,李强就已经想起来,眼前这对母女是谁了。
妇人名叫刘小菊,在李家村,也是排得上号的美妇人。
李强对她印象这么深,不光是因为刘小菊长得不错,还因为刘小菊的丈夫朱长旺,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兽医。
靠着这门手艺,其貌不扬又经常一身牲畜气味的‘猪医生’,才能娶到刘小菊这样的俏娇娘。
眼前的少女,就是他俩的女儿,朱佳佳。
以前他不懂,为此还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开朱佳佳的玩笑,说她妈妈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现在他明白了,不是牛粪,猪粪、狗粪人家鲜花还不让插呢。
听到刘小菊问他话,李强既然已经知道二人是谁,也是连忙回复道。
“额,刘婶,佳佳,我有事去一趟镇上。”
朱佳佳一听李强这话,对于李强半天没理她,也不生气了,赶紧拉着李强胳膊说道。
“强哥去镇上,带上我呗,我好多天没去赶集了。”
“佳佳,你不许去,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李强还没说话,刘小菊便呵斥了女儿一声,不想让女儿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情况下上街。
朱佳佳听到妈妈不让她跟着李强上街,嘴巴嘟起老高,气鼓鼓地说道。
“妈,你刚才还说不该让爸爸昨晚太累,要回家休息的,怎么又不回去了。”
“你个臭丫头,瞎说什么呢!”
刘小菊被女儿在李强这个小辈面前揭了短,连忙走到朱佳佳面前,揪了女儿一下。
朱佳佳吃痛,眼泪巴巴地看着母亲,没有再提上街的事情。
李强看到这对奇葩母女,也很尴尬。
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看着泪眼婆娑的朱佳佳,李强随口说道。
“佳佳,我去镇上有事,就不带你去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糖吃。”
一听这话,朱佳佳才破涕为笑。
李强见此,也只觉得这时候的小孩真好骗。
笑着和刘小菊打了招呼,就告别母女二人,快步往镇上赶。
他所在的李家村这时候还没有水泥马路,一车道的乡村土路将各个村子连在一起。只有镇上连接省会的地方有水泥铸造的硬质公路。
之后几年,各个村子联通才会修建通往镇上的水泥马路。
走了两三里路,因为靠近镇上,道路两旁的建筑也是多了起来,马路也变成了宽敞的水泥公路。
李强的注意力被路边的一栋两层砖楼吸引。
这个年代在农村两层砖楼并不常见,要么是家里子女多不缺劳力自己修建,要么就是父辈会打拼给留下来的。
像是这种靠近马路边的砖石小楼,那是打广告,贴标语的绝佳位置。
只见房子一侧墙上用白石灰刷着几个大字,尽管风沙雨雪的侵蚀让字迹略显斑驳,但依然清晰可辨。
“改革开放,振兴中华!”
短短的八个大字,如同晨钟暮鼓,震撼着李强的心灵。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这行标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标志着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末那场波澜壮阔的社会变革。
他依稀记得之前在南方工厂打工的时候,有一次在食堂吃饭,碰到厂老板和生产经理也在。
听厂老板说他是90年代末来到南方打工,后面自己办厂,已经是错过了黄金时期。
小老板吹嘘如果他能早个几年办厂,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当地首富了。
虽然说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在这年代就已经开始办厂经商,确实是遍地都是市场。
李强的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