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容兄弟一五一十,详细禀报。”
饭店的门,被推开了。
杜秀才手里提着一个麻袋,探头探脑地走进来,边走边说:“嘻嘻,请勿疑神疑鬼,兄弟这回确实是真心实意,开诚布公。”
他将麻袋放在脚边。
麻袋里有东西在动,这些江湖上的豪客一看便知,麻袋里装的是人。
野狼嚎冷冷地问:“杜秀才,你提了个肉票子来,到底什么意思?”
杜秀才摇头晃脑地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兄弟奉盖大哥之命,前来结纳,请各位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骨碌碌乱转,观察着屋内。防备野狼嚎突然动手。
野狼嚎没吱声,凝神站立,盯着杜秀才。
杜秀才不敢再往前走,和野狼嚎目光相接。
空气中,尽是戒备和尴尬。
杜秀才脚下的那个麻袋,里面传出“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
“哈哈哈——”
忽然孙玉香仰头大笑。
笑声放肆而尖利,在这个黑乎乎的充满紧张气氛的小饭店里,显得格外不协调。
笑声甫落,她又高声大叫:“盖天霸,老娘知道你就躲在外面,有卵子的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别躲躲藏藏。”
话语蛮横而凶恶。这一瞬间,又恢复了山寨女匪首的威风。与刚才那个低头垂泪的少妇判若两人。
“程夫人,久违了。”
杜秀才身后,响起说话声。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迈步进屋,朝着孙玉香一拱手。
此人正是盖天霸。
孙玉香一动不动,瞅着盖天霸。目光好像两把刀。
她和盖天霸,算起来有杀夫之仇,而且这些年来,他们两拨人马在江湖上从来水火不容,现在,两个人正面相对,那股无形中的敌意,似乎伸手可触。
两个人,是仇敌,本应该见面就拔刀。
可是,现在盖天霸要“结纳”,什么意思?
圈套?
陷阱?
黑暗中的聚友饭店,充斥着一股怪里怪气的气氛。
……
“盖天霸,有屁尽管放出来。”
孙玉香的语气,很平静。
盖天霸打了个哈哈,“程夫人,盖某此来,一为陪罪,从前的恩恩怨怨,多是盖某不是,我愿按江湖规矩,以十猪十羊之礼,向窟窿山告罪。二是有一桩生意,想和程夫人携手。因此不揣冒昧,前来拜访。”
孙玉香和野狼嚎对望一眼。
这俩人,结伙为匪多年,一个眼神之间,千言万语都已意会。
野狼嚎用一贯的平淡语气说道:“盖头领,杜兄弟,二位请坐。”
四个人,都在饭店的凳子上坐下来。
野狼嚎拱一拱手,“盖头领,您有什么主张,我们愿闻其详。”
“很好,”盖天霸道:“程夫人,野兄,事情是这样的,逍遥庄的庄主左擎天,新娶了一个小妾,要在本月初六,摆设新婚宴,邀请了好多江湖同道,共贺新婚。兄弟是受了左庄主委托,来给程夫人送请柬的。请您届时赴宴。”
“嘿嘿,”孙玉香冷笑一声,“逍遥庄摆宴,可也不新鲜了,上回在望山关摆逍遥宴,好多鸡零狗碎的江湖人被他坑得够呛,这一回,又想坑谁?”
“哈哈,”盖天霸仰头一笑,“程夫人果然老辣,不愧是江湖女杰,一语中的,没错,左擎天摆宴席,自然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所以,盖某想和您共同合作,把逍遥庄的这场宴席,给挑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