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穿着一身家丁衣服,低着头,跟在管家后面。
他是从后院的小门悄悄进来的,手里提着个垃圾筐,跟个出外倒垃圾的仆役似的。
罗汉雄和崔子光并没打过照面,但是在狮虎山的时候,他配合桑丹凤“演戏”,在好多明里暗里的对手面前露过脸,认识罗汉雄的人,大有人在。
一定要隐藏行迹。
从墙角拿了一把扫帚,装作是给主人扫垃圾,罗汉雄进入了孔庆汉的卧房。
进屋之后,放下扫帚。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孔庆汉和站在旁边的顾光镖。
管家小声介绍道:“老爷,这位是罗堂主。”然后转身出去了。
孔庆汉和顾光镖一起朝他施礼。
“罗堂主,未能出迎,失礼了。”
“罗堂主,顾光镖有幸得见。”
罗汉雄回礼,“顾会长辛苦,孔堂主不必客气,在下来得冒昧,给你们添麻烦了。”
孔庆汉道:“在孔某家里,反倒让罗堂主乔装进门,实在惭愧,见笑了。”
罗汉雄一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说道:“大敌当前,自当如此。孔兄,顾兄,现在情势不妙,咱们也不必客套了,竹竿进胡同,直出直入了吧。”
顾光镖喜道:“那好极,我就喜欢痛快。”
“顾兄,你可见到了‘血字令’?”
“见到了,我还在蛤蟆滩打了一仗哩,幸亏跑得快,呶,就这还伤了胳膊。差点把脑袋撂在乱石滩。兄弟,这血字令,到底……”
“它是陆大牙的阴谋,”罗汉雄斩钉截铁地说:“我告诉你们,血寨主的人马,根本就没有蛤蟆滩打过仗,更没下达过什么‘血字令’,她对这道命令,也感到奇怪,同时,她还见到了另一道命令,内容是号召捉拿血寨主,然后到孔老兄的擂鼓庄前来领赏……”
“放屁!”躺在床上的孔庆汉愤愤地骂道。
顾光镖道:“这事再明白也不过了,从头至尾,就是陆大牙耍的阴谋,拿着孔大哥我们俩,当傻子糊弄呢。他奶奶的,崔子光这小子,就是使的挑拨离间之计,搬弄是非。罗兄弟,那血寨主对这件事,可明白原委么?”
“不瞒二位,血寨主就在庄外,她不愿意给你们带来麻烦,因此躲起来不动,兄弟代她前来向二位解释一下,消除误会。”
“血寨主就在庄外?”
顾光镖和孔庆汉对望一眼,面上都是惊讶之色。
罗汉雄道:“崔子光在孔兄会里设了埋伏,血寨主看得一清二楚,若是贸然打起来,对咱们都没好处,孔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孔庆汉连连点头,“我和血寨主不能比,家业全在此地,可经不起折腾,可是……那崔子光霸王硬上弓,硬占住我的宅子,拉开架势打仗,可怎么办才好?”
罗汉雄笑道:“这个,您尽管放心,血寨主自有办法,保证不让您的宅子受到损失,也不让官府对您产生怀疑,那崔子光么,一定让他自己乖乖地夹着尾巴离开。”
“那太好了,您替我谢谢血寨主。”
顾光镖笑道:“血寨主是什么人,岂能着了崔子光的道?崔子光这小子是从狮虎山叛逃出来的,斗智斗勇,想跟血寨主玩阴的,不是我瞧不起他,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
……
此刻,在远离擂鼓庄五十里开外的一座山梁下,一支队伍正在匆匆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