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身后不远,跟着个瘦子。
他俩边走边左顾右盼,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嘴里不时发出几声“鸟叫”。
一直奔向罗汉雄和赵大壶的方向。
罗汉雄心下疑惑,瞎子搞什么鬼?
反正不是好事。
他一拉赵大壶,藏身在一片茂盛的蒿草丛里,透过草叶间的缝隙,观察着前面的动静。
“瞎子”和那个瘦同伙,越走越近了,此段山峦并无道路,瞎子不时用柴刀砍着沿路的荆棘,那瘦子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包袱。
“这里,二毛,看见了吗,笨蛋,快过来。”瞎子对背包袱的瘦子说道。
瘦子气喘吁吁地奔过来,抹抹脸上的汗水。
算命瞎子继续骂骂咧咧,“二毛,你小子笨到家了,简直是长江以南最大的笨蛋。”
那个叫“二毛”的瘦子,不服气地回骂,“你不笨,你不笨还被人家吊在树上,脱光了用树枝打屁股,宗瞎子,你除了吹牛皮涨大杆儿,这几年还会做什么?你办成了几回事?少跟老子耍浑球。”
原来这个“瞎子”叫宗瞎子。
“你奶奶的头,”宗瞎子骂道:“老子给庄主立功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哩,再跟老子乍刺儿,皮子撕两半……过来,这里摆窝弓,一点眼色都没有。”
二毛从包袱里取出一支竹弓来,和宗瞎子一起,拉弦搭箭,安置在草丛中,这种窝弓,只要扯动了暗弦,便能射出箭来。
他们设窝弓之处,离着罗汉雄藏身处,不足一丈。
幸亏这片草丛茂盛,没让两个家伙发现草丛里有人。
设置窝弓,一定是伏击之用,宗瞎子和二毛在此设伏,要对付谁?
只见他俩搞完窝弓,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竹签子,插入地下。这种竹签虽然简单,但是杀伤力很大,踩中一枚,脚便重伤。罗汉雄自己就曾经在老君湖里,和桑丹凤一起,埋设过竹签阵。
宗瞎子和二毛转过乱石堆,向远处去了。
罗汉雄看看他们走远了,正要站起来,忽然听到身子侧后,左右在两个方向上,都发出尖利的鸟叫声。
“啾咕——啾咕——”
嗯?
罗汉雄和赵大壶都是一愣。
他俩对望一眼,这鸟叫声,与刚才宗瞎子嘴里发出来的,如出一辙。
“大壶,”罗汉雄小声道:“刚才这几声,是人叫还是鸟叫?”
“人,保证是人。”
人,那就坏了。
从声音的方向来看,此刻他们俩所处的方位,非常不妙,恰好是在两处“鸟叫”声的中间。
“大壶,咱们俩误入包围圈了。”
“嗯,肯定是土匪。”
罗汉雄雄心里暗叫糟糕,此刻突然身处险境,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悄悄溜掉,但是,他看不见土匪到底埋伏在哪儿,这种“不摸底细”反倒更令人犯愁。
“大壶,咱们……”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
透过茅草的缝隙,罗汉雄发现——前面,匆匆走过来三个身影。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
瞪大眼睛仔细瞅,哇塞,这三个人,自己全认识。
头前一个,是洪顺堂的护法,叫倪福,他的胳膊被绳子绑着,一副垂头丧气之状,看模样是当了俘虏,后面押着他的人,也是洪顺堂的骨干,名叫裴老大,此人外表胖胖乎乎,实际上身手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