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丁在罗汉雄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蔫蔫地回去了。
贝火石有些担心,问:“汉雄,咱们这么做,等于是得罪了他,王瘸子会不会挟恨报复?”
罗汉雄反问他,“贝大夫,王瘸子来敲咱们竹杠的时候,谁得罪他了?”
“这……”
“我再问你,黄鼠狼偷鸡的时候,是公鸡得罪它了,还是母鸡得罪他了?”
贝大夫摇头,笑,“汉雄,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恰当得很,从本质上来说,王瘸子比黄鼠狼,可恶多了,这种东西,只有想办法把他给治住,镇住,才不会害人,一味求情讨好,反而会被吃掉。”
陈傀儡很同意罗汉雄的话。
“不错,我根本就没得罪过钱一味,可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差点杀了我全家,求爷爷告奶奶,屁用没有。”
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钱一味。
……
第二天一早,马蹄沟来了一辆马车。
车上坐的是王瘸子。
他瘸着一条腿,拄着文明棍,赶车的保丁手里提着两瓶酒,一包糕点。
罗汉雄听到报信,赶紧出来迎接。
“王保长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请进。”
王瘸子那股“大尾巴狼”的架势,完全收起来了,一副苦涩之状,还朝着罗汉雄作了个揖。
罗汉雄心里暗自好笑,但是外表客客气气,“哟,这是怎么了,保长,您如此多礼,小人愧不敢当。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如此礼贤下士,应该成为千古美谈呀。”
“唉唉,罗老弟,闲话就别说啦,愚兄家里遭了难,还请你们多帮忙呀。”
他跟罗汉雄竟然称兄道弟起来。
罗汉雄一本正经,说道:“王兄,昨天您手下的保丁来过了,说是贵府上有人患病,是吗?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呀,请放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哪里是小事,我们全家都躺倒了啊,我老婆一夜拉了五回,连擦屁股都擦不动了……找了两个郎中,也看不出来 咋回事,罗老弟,救命哇。赶紧派医生跟我去救命。”
罗汉雄说:“请,王兄,请到屋里,喝杯茶,慢慢商量。”
“喝什么茶,你可不知道,我心里急得冒火呀。”
王瘸子把那两瓶酒,一包糕点塞在罗汉雄手里。
“老弟,快点吧,帮帮愚兄的忙。”
罗汉雄推脱不受,“这个,万万不可,王兄,咱们弟兄之间,哪里还用得着送礼,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可是——老兄,你也知道,现在大夫们都不在呀,他们全都筹款去了,你催收的那份罚款,愁死我们了,大家都到亲戚朋友家借钱去了……”
“咳,”王瘸子一跺脚,“老弟,还什么罚款呀,不要了不要了,你把我们全家的病治好,我给你们交罚款,演大戏,行了吧?你就别拿话损我啦。”
说罢,他朝着罗汉雄又鞠了一躬。
罗汉雄尽量忍住笑。
一本正经地搀扶王瘸子。
“哎哟,这可使不得,折煞小弟了,老兄呀,大夫们真是去筹款了……你这么着,别急,我看看还有别的大夫没有,有谁在家,你先等我一会。”
“你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