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不懂没功夫答理罗汉雄。
他翻翻淡眉毛的眼皮,掰开他的嘴巴,看看舌苔,淡眉毛两眼呆滞,并不说一句话,只是“呵呵”傻笑,脸上那副痴痴的表情,跟三牛也差不多。
罗汉雄道:“糟糕,他成了大傻子。”
满不懂道:“快请石大夫。”
时间不长,石三针和贝火石、劳干瘦等人,都来到跟前。
大家围在淡眉毛的病床前,石三针坐下来诊脉,满不懂说道:“恕我无能,丛师兄所中之毒,我只能辨析个大概,似有番木螯搓蛊之疑,是否断得准,殊无把握,请各位费心指点。”
满不懂的医术,大家都见识过,十分高明,用烧酒加药治病更是一绝,现在他说“没把握”,可见淡眉毛的毒症,非常难解。
石三针没有吱声,闭上眼睛,仔细诊脉。
满不懂回头对罗汉雄小声道:“丛一鹤师兄,是我师伯的徒弟,因此是我师兄。师伯收过三个徒弟,老大叫沈一计,老二是钱一味,老三是丛一鹤。”
“哦……”
丛一鹤?
罗汉雄和淡眉毛打了很多次交道了,从来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这家伙一直被称作“淡眉毛”,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
如此说来,淡眉毛的师父殷无灭,和满不懂的师父阳无离,是师兄弟了。这倒是有意思,殷无灭擅长用毒,而阳无离擅长医道,这一对师兄弟,学的本事刚好相反。
……
石三针结束把脉,站起身来。
他神情严肃,摇了摇头。
“满大夫,惭愧,对令师兄的症状,我还不如你知道得多,你倒是辨析出是番木螯,我只能辨出是虫蛊混合草毒,此毒是咱们几天以来,遇到的最难断之症。”
接下来,贝火石、劳干瘦等人,分别把过了脉,可是大家也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贝火石道:“石兄,你还是先用银针封穴,暂缓一时,咱们慢慢再想办法。”
“好。”
石三针从徒弟手里接过银针,对满不懂道:“你稳住他的头。”
此时淡眉毛依旧“呵呵”傻笑,并且脑袋不住摇动,扎银针很有妨碍,满不懂走过去,两手从两边朝他的后脑颈下一掐,四根手指分别钳住天骥、天冲、风府几个穴位,腕际发力,一下子就把淡眉毛的脑袋固定得死死的,一纹丝不动。
这几下手法,干净利落,认穴精准,立刻后面有人喝彩,“好。”
石三针更不犹豫,右臂轻抬,在地仓、迎香、上会各个穴位,“唰唰唰”连扎三针,动作飞快。然后说道:“你将他上任脉露出,以骨拿法抵住玉堂。”
满不懂将淡眉毛上衣解开,右手中指弯曲,一下抵住他的玉堂穴,石三针再取三针,分别在华盖、鸠尾、天突下针,这次与在脑部扎针不同,运针极慢,银针在手似拿着千斤重担,缓缓刺入穴道,有一根针,足有半尺长,斜向刺入,一直入肉五寸之多。
“好了。”
石三针平时给人治病,只刺三针,现在连刺六针,足见淡眉毛的毒症绝非寻常。
银针刺罢,石三针后退一步,袖手观察。
只见淡眉毛安静下来,闭上嘴巴,不再发出“呵呵”的傻笑,脸上现出萎靡之色,翻了翻眼皮,昏昏沉沉地睡去。
众人长出一口气。
见效了。
真是立竿见影。
满不懂朝石三针一伸大姆指,“石大夫,佩服之至,银针神技,天下无双,我们一辈子也学不来。”